懵逼的她十分懵逼
“吱”一声,全场目光向他俩看齐……一位,两位,三位,四位。两位年纪明显较大的人,一位较年轻的女士,还有张着嘴巴哇哇大哭的孩子,大概三四岁左右。
“我回来了。”他说。用的彝语。
“冷不冷啊?”较年轻的女士说。用的彝语。
“这就是那个娃娃吗?”她问。
“是。”
“抬你的尸!你个疯子!”声音爆起,来自坐在火塘边的那位大叔。任喜还在猜测这位蒋叔叔和这位年轻女士的关系,又在悲哀自己是不是小妾之类的,还忙着感叹新中国成立以后竟还有这种操作之类的就猝不及防被那大叔吓了一跳。当然了,她听不懂,但是光看他表情就晓得他有多愤怒,更别提他把手里的那杆黑漆漆的烟杆捏得紧紧的,干瘦的手上青筋暴起。她不知所措地站着,焦急等着懂的人解释一下……还有点窃喜,说不定那大叔不高兴自己就可以不留下。至于还债,她打工还一辈子就好了。
“爸……”男人很无奈。
“尼玛咧,你爸死了,我不是你爸。”
“……”
“你还真踏马给老子带个汉娃娃回来?抬你的尸哦!!我的孽子嗷!”那大叔持续输出。
“……”
“爸爸!我妈妈打我!!!我妈妈用鞋打我!!!爸爸!!”这时候那个孩子冲上来抓着男人的衣角一顿晃啊又哭地伤心。
“老掰我的火钳,我不打你我打谁?”那位女士温和地说道。
“……”男人沉默不语。
“必是远山的诅咒教邪风给刮至吾的家。我儿聪明了三十余载叫我活得好生潇洒,但如今奥普瓦沙(大概是神之类的)你尽捉弄人啊!吾儿糊涂了啊,吾儿糊涂了啊。”火塘边的嬢嬢道。
“妈?你说话好可怕。”男人真的要笑了。
“爸爸!!我妈妈她打我了呢!弟弟(指自己)的手都打红啦!”孩子也持续输出……
好混乱,好混乱,好混乱!!任喜头疼。那位蒋叔叔也一定疼,比她疼。
“娃娃,你坐呀。”那位女士非常非常温柔地说,同时拉了一只木板凳给任喜。说的汉语。差点把她感动哭了。
“唉。”那位蒋叔叔抱着自己的孩子也坐了下来。
“你老子的话不管用是吧?你当家做主了是吧?你怎么不把我抬到沟里丢了?老子不要脸皮吗?你踏马给我带个汉娃娃回来?我还做不做人了?”
“爸,都什么年代了……”
“是你爸要羞死的年代!”
“卧槽……”
“我儿,待我算个吉日,咱们家是时候驱驱邪了。”
“妈啊,我不都跟你们讲过了吗?”
“是,我等不同意你不还是给带回来了吗?”
“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唉……算了。我脑壳疼。”
这会儿终于陷入一片沉默,任喜只有眼珠子敢转。火塘里噼啪作响似鼓巴巴掌……
“娃娃,你跟我来。”那位年轻女士起身对任喜说。
她立刻起身,迫切逃离这片尴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