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
魔王的珍品!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所罗门王的钥匙,呵呵……你别想用那个东西吓唬我,就算你刺穿我的心脏,我也不会……”
随即便是“砰”地一声闷响。拨开那茂密的花丛时,我见到的第一幅景象就是酷拉皮卡对着那个神父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拉尔夫被铁链拴着,手背上用针钉穿透,被钉在了十字架的两侧。
“抱歉……没忍住动手了。”酷拉皮卡压着嗓子,空洞的红眼直勾勾盯着着拉尔夫的脸,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味,只叫人觉得脊背发麻。他轻轻揉了揉戴着手指链的手腕。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敢向前。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发怒的模样。并非如横冲直撞的野兽一般,但他周身散发着实在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我如临冰窖。毕宿五已经打着寒战,见鬼似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用缠护住自己的身体,站在原地无声看着他。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态度这么强硬的人。”酷拉皮卡垂着脑袋,用气息说到,“虽说我早也预料到会有你这样的人出现,而滥杀无辜、强取豪夺又不符合我的作风……所以,你这样的家伙,确实会让我觉得有些棘手呢。”
“拉尔夫,我知道你的养子和你感情不错,还有你的母亲,她现在应该正在卡金帝国的某个小村庄安享晚年吧?杀死你固然简单,但我不会这样做的,我一定会要你活着,然后一点一点,把你身边的一切都夺取。”
“我记得,神父是不能结婚的吧?那按理来说,你也确实一辈子都不应该有孩子的。但是,你母亲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可怜的小家伙,她今年也才十二岁,一旦教会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我想,他们自然也有办法确认你们的血缘关系。”
“你……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神父面色惨白,但在最后酷拉皮卡念出那个女孩的名字的时候,他才终于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叫起来,“放开我!不准伤害卡洛露!你这个恶魔!!”
酷拉皮卡突然嗤笑了一声,也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见到这样如同看着蝼蚁般轻蔑的神情:“自己把所罗门当做信仰的人,却要反过来斥责我是恶魔吗?说到底,你的宗教信仰本就是混乱无序的,何苦费力架起清高的人设,所罗门王——那位掌管地狱的国王,一定会以有你这样的信徒为耻的。人渣。”
望着拉尔夫脱水般满脸泪痕与汗渍,我早已经不自觉地深深皱起眉头。
一种难言的、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感狠狠冲击着我。苦涩的顿感漫上舌苔,我心底五味陈杂。
在我错过的这一年时间中,酷拉皮卡究竟独自一人面对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简直像是无法逃离的诅咒啊……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拉尔夫哭着说。那样一个已经有些鬓角发灰的中年人,身上穿着原本雪白的教士服,被这附近所有信教徒敬仰和信赖,此刻却像被暴雨打落的秋叶,落魄地哀求着。他每一次用力,那双手就在钉子上撕扯一下,血流下来,滴在白色理石的地面,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那十字架冰冷而坚固地立在原地,映衬着他身体上颤抖的温度。
“火红眼……你带走吧,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女儿。我是个神父啊,我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办法留下,只有她,只有她了……”
酷拉皮卡徒手拽出了他手背上的钉子。
“很高兴你能理解。”他说。
取回火红眼,剩下的事就交给毕宿五和拉尔夫他们自己内部解决了。酷拉皮卡其实早就发现了我,他丢掉手里的钉子后,转身走向我身边,路过我的时候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让你见到不好的一面了。”他轻轻说。
顿时,我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没事的……这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哭了?”酷拉皮卡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花丛里拽了出去,像哄小朋友一样将我揽进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部,“不哭,不哭。”
“我真的很抱歉,错过了你生命中那么重要的时刻,我懊悔自己过去一年没能陪在你身边。”我反复抹掉眼泪,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让他看见我此刻的表情。
“我只觉得庆幸,有一天能失而复得。”他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