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她的选择
“罢了,她既不来,那你便帮我带个东西给她吧!”
温千楼知晓她是铁了心不想见自己,便让柳如弃跑腿去买上一盏灯。
他折返回到马车中,下定决心才在纸条上写下几行字,尔后便拆开了荷花灯的底座,将字条塞了进去。
温千楼将灯递给了内侍,细心叮嘱道:“这兔儿灯是她最喜欢的灯盏,你便告诉她,我想说的话便在其中,你务必带到。”
“是,温大人!”
温千楼亲眼目送内侍消失在宫门之后,他才肯转身离去。
温千楼脸上失落的神情,柳如弃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坐在马车外晃悠着腿,无奈摇摇头。
他家大人何曾有过如此失落,这大邺的女子就是厉害,他怕是要载在乐嘉帝姬的手中咯!
柳如弃好奇道:“大人,那灯盏中你到底写了什么?”
温千楼斜靠软垫,缓缓合上了眼,“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柳如弃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这字条写的东西是他能知晓的吗?若是温大人能告诉他也成。
好奇心在疯狂作祟,但又害怕温千楼训斥自己,还是改口道:“我就是好奇,若是肉麻的相思情话,大人也不必告知属下了。”
温千楼抬手将一块碎银砸在了柳如弃的后脑勺上,只气定神闲道:“孤就是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而已。”
柳如弃手一颤将马勒停,温千楼向前一扑,险些闪了腰。
“什么!大人,您真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了帝姬?”
温千楼趁着阮玲珑没回府的这些时日,闲暇之余无事做便看了看她屋中的话本子,说真心喜欢的两个人,一定要坦诚相待。
他既认阮玲珑是他一生要相伴之人,便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知,反正往后她也是要知晓的。
柳如弃抓了抓头发,他家大人当真是糊涂,为何偏要此时告知她身份。
“温大人,若这消息被大邺知晓,您应知晓后悔,大邺皇帝定不会把帝姬嫁给大兖人的,况且咱还是潜进来的探子,总不能私奔吧?”
温千楼寻思,现下阮玲珑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肯,应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她就是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私奔?”温千楼闻言一笑,“她乃大邺帝姬,不论何时,孤会尊重她的选择,绝不会让她为难。”
柳如弃重新驾起马车,好好好,他家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做属下的都听大人吩咐。
说的也是,谁年轻时心中还没个喜欢的人,像他家大人这种人物也难避红尘。
……
自打温千楼将那盏写着真实身份的兔儿灯送入宫中后,一连小半月,都未曾得到阮玲珑的回复。
差人去凤仪宫问话,也是被人寻了理由搪塞了回去。
柳如弃在屋外守夜,深夜常常能看到失意的温大人开着窗,独自一人坐在火盆旁烤火饮酒。
休沐日更是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终日满身的酒气。
旁人亦是在猜测,温千楼与阮玲珑的婚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有的人说温千楼麻雀登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是要破灭了。
温婉瞧着在摇椅上沉沉睡去的兄长,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旁,将他手中的酒瓶取走,又寻来薄被盖在身上。
便默默守在他的身旁,直至天快亮时,她才起身离去。
温千楼梦中呓语,一直唤着阮玲珑。
又是小半月过去,温千楼从醉酒状态逐渐清醒过来。
每每从宫中出来,他都要驻足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多希望阮玲珑能出现在那条悠长小路上。
从期待到失望离去,他经历了无数次。
温千楼又恢复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整个人死气沉沉,用朱砂笔在信上画下重重一道红痕。
柳如弃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提议道:“大人,您日日与自己较劲猜乐嘉帝姬的心思,还不如寻两个探子进凤仪宫,探探帝姬的情况。”
温千楼眼帘半垂,固执己见,“不必,有些事还是当面讲清楚好,孤说过,与心悦之人便要坦诚,孤信她,便不会用这种方式去试探她。”
柳如弃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大人怎么倔得像一头驴似的,现在情况特殊,不过是让探子去探听一下消息罢了……
温婉端着鸡汤,轻轻敲了敲了门。
“进来!”
柳如弃搓了搓手,温婉炖汤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大人不喝汤,这砂锅中的鸡和汤又要便宜自己了。
温千楼看着大兖边境送来的密报,神色凝重,随后松开了手将其丢入火盆中。
温千楼淡淡道:“大兖打过来了,在大邺边境开战了。”
柳如弃拧鸡腿的手一顿,“啊?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大兖知晓汝南王要谋反之事,趁机攻了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