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反悔了
“是。”
*
阮玲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厢房,虽然有些困倦,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合眼,满脑子都是温千楼在昏迷中呼喊自己的模样。
她叫住了正在擦拭收拾妆奁台的暮雪,“暮雪,若是一个人在不清醒时,去喊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是不是证明,那个人还是挺在意对方的?”
暮雪撇了撇嘴,难不成她家帝姬还是对温大人放不下。
“帝姬,暮雪觉着确实如此,这就像狼回头一样,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报仇?
阮玲珑回过神来笑了一声,昨日他们二人都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温婉已被她母后带走,说不准温千楼就是想报复自己呢!
她转过身去面向墙壁,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算了,不想了,睡一觉再说。”
暮雪见状点燃安神香,放在了窗户旁。
日暮斜阳,夜幕倒是来的快,燃灯时阮玲珑才醒来。
不过……她这书房什么时候变成库房了?
绫罗绸缎堆成了山,珠宝首饰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暮雪,这些东西为何会在我的房中?”
暮雪将东西都整理入册,交给了帝姬,“帝姬,您所有不知,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温大人送来的。”
“他?”阮玲珑摇头笑了笑,随意翻了两页册子,“南红珠?绿玉翡翠?黄玉……双兔玉佩,如此珍贵的东西也不知他从何处觅来的。”
阮玲珑还是将册子丢在了桌子上,“都退回去吧!”
“是。”
温千楼光着膀子正让大夫上药,一碗苦涩的汤药已端到了嘴边。
只见柳如弃“咣当”一声推开门,哭天喊地拍着大腿,朗声道:“温大人不好了,你送去的东西又被帝姬原封不动给退了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碗来,正是他从那堆宝物中顺来的,“你瞧瞧这白玉盏,一对可是价格不菲,人家帝姬都不愿正眼瞧一眼。”
温千楼今日所送的东西,皆是他自己在都城铺子里藏起来的宝贝,以备不时之需。
他知晓阮玲珑自己的宝库中金银财宝数之不尽,但他所赠之物,价值少说也有几万两黄金,皆是稀世珍宝,他还特意在双兔玉佩下塞了字条的。
温千楼皱褶眉头将药一碗饮尽,“她都不喜欢?一件都没留下?”
柳如弃叹了一口气,帝姬见过的好东西数之不尽,这种俗物她又岂会放在眼里。
“温大人,你若是想重新赢得帝姬的心,我觉得此法不通,还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猛药?”温千楼扫了一眼药箱,“什么猛药?蒙汗药?”
“温大人,我觉得眼下不是好时机,再过些时日,到时候您一哭二闹三上吊……”
温千楼抬手捂住了柳如弃的嘴巴,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孤还是自己想想吧!”
夜晚用膳时辰,一辆马车停在了温府门前,温婉扶着车夫的手臂缓缓下了马车。
头上的发钗皆已取下,不施粉黛,人瞧着倒是憔悴了许多,她抬眼看向门上的牌匾,独自一人拎着裙摆走入前堂。
暮雪正侍奉着帝姬用晚膳,微微点头断食发了招呼,阴阳怪气道:“温姑娘可还睡得惯宫中的金丝软枕?莫不是昨夜落枕了?怎瞧着没什么精神。”
温婉仿若未闻,毕恭毕敬向阮玲珑屈膝行着万福礼,“温婉参见乐嘉帝姬,帝姬万安。”
阮玲珑淡淡应了一声,不过一夜过去,温婉像是换了一个人,这行礼说话语气,与宫中掌教的嬷嬷已有七八分像了。
“暮雪罢了,温姑娘从宫中安然无恙回来实属不易,这若是再磕了碰了,又或者一时想不开,免得本帝姬又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棒打鸳鸯不说,若再背上一个欺人的恶名,本帝姬也得寻个湖投一下。”
温婉欠了欠身,“温婉不敢!”
阮玲珑特意还瞧了一眼她的神色,若换过以前,她怕是早委屈的落泪了。
当即带着暮雪回了自己的园子。
温千楼身披黑色的大氅迎面而来,他轻轻咳了两声,阮玲珑与暮雪嬉笑着,视若无睹同他擦肩而过。
温千楼停在了原地,被她无视的滋味,像虫蚁啃食着他的心脏,又痒又痛,自己的心,连他都管不住了。
不由自主转过身来唤了她的名字。
“玲珑!”
她闻声确实停下了脚步,“温千楼,温婉已平安归府,此刻人就在前堂,放心,我母后没对她怎样,不过就是按照宫规教了她一些规矩罢了!”
她话毕正要走人,温千楼焦急解释,“我不是问她,是想问你明日可有时间,我想与你在挽月楼把话说清楚。”
“再说吧!”
只留给他一道决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