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根炒肉
温千楼将那一块帷幔包入帕子里,已打算离去,“很多人都惦记你的性命,你若想死大可去宫外,不出几日石碑上应有你的名字。”
阮玲珑打量着温千楼,几日不见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阮玲珑小声嘀咕着:“温千楼,你近日可是累了?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温千楼将帕子收入怀中,冷着脸说道:“你既已看出又何必再问,如今不如不快,自从与你有了婚约,我似瘟神附体,从姻缘庙遇到匪徒,再到狩猎黑衣人行刺,桩桩件件,我受伤挨罚皆与你有关……”
他总算是将话说清楚了,阮玲珑还想去宫外躲避这些暗杀,简直天方夜谭,宫中如今守卫森严,那些人就算再厉害,对她也是无从下手。
阮玲珑闻言瞪大了眸子,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万万没想到这种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话里话外也是在说自己是不祥之人,声音微颤,“你也是如此想的?”
温千楼眉眼微挑,微微俯身低下头来,脸上满是戏谑笑意,“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乐嘉帝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睡觉不感到害怕吗?不怕有朝一日,你会像在福满宫那般,突然悄无声死掉,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阮玲珑微微侧头,避开他锐利的目光。
宫中的传闻,福满宫失火并非是耗子打翻了烛台,刑部之人推断,曾有人潜入殿中,先迷晕了暮雪,再趁着自己熟睡之际纵火焚殿,只是……没有目击证人,也只能将此事压下去,悄悄追查罢了。
温千楼等了半晌未见她回应,应是绝了出宫的念头了,阮玲珑忽然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无比坚毅。
“温千楼,我是惜命怕死,但那些暗中想要加害我的人,妄想以我之名祸乱大邺,我若像个乌龟缩在这里一日,便会惶恐一日,与其如此,我还不如主动出没,叫那群硕鼠出现……还是那句话,我若是死了,你便可摆脱我。”
温千楼如今官职不过是翰林院的修撰,朝堂查案这些事本就与他无关。
每日前去上早朝,是她父皇破例让温千楼旁听罢了,有意栽培,他兢兢业业为做事,以他的聪明才智,往后封侯拜相也是极有可能。
她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城中不少官员都想认温千楼为婿。
阮玲珑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温千楼不屑的声音,“随你。”
阮玲珑大步流星朝瑞玉殿走去,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叫暮雪很是担心。
暮雪劝解道:“帝姬,温大人的话您莫要往心里去,许是他担心您,故意说的气话来气您的。”
“我早知晓他就这个性子,但他的话你听听,随我!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阮玲珑冲回瑞玉殿,打扫的宫人们见她脸色不好,纷纷噤声屈膝一礼,阮玲珑哪里还顾得上瞧他们,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暮雪,去给我寻一块布来。”
“帝姬,您要这布做什么?”
“自是收拾收拾包袱,去寻新住处。”
暮雪心领神会。
阮玲珑说着话,扫视了一圈殿中的宫人们,若害自己的人就在他们之中,接下来应会再有行动才是。
阮玲珑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新首饰倒在了布上,随手挑了几件衣裳丢在了榻上,暮雪正要收起放入包袱里,“除了这几件,剩下的统统装起来放入箱中,我要带走。”
“是。”
*
温千楼回府时,自家的马车却被堵在了门外,他府上的小厮正忙前忙后搬着箱子,他在门口处寻到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帝姬她又来送东西了?”
“非也非也!”
只见阮玲珑的手搭在暮雪的手臂上,从前堂款款走来,柔声细语道:“我已向皇祖母和父皇禀告过了,近日便劳烦温大人护我周全了。”她浅浅行了万福礼。
温千楼感觉两眼一黑,阮玲珑似有反骨,早知上午便不该同她说这些话,阮玲珑此次出宫大张旗鼓,生怕旁人不知她搬进温府小住。
方才从长街行来,便察觉比平日多了一些“百姓”,应是她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守在温府附近,就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的。
“乐嘉帝姬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成全大义,温某佩服。”他靠近阮玲珑抱拳一礼,在她耳旁低语,咬牙切齿道:“还真是不知死活……”
阮玲珑闻言将手放在了温千楼的手背之上,颔首一笑,“此话差异,分明是温大人对我的感情日渐疏远,我还得奉旨与温大人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温千楼自认纵横朝堂七八载,如今也算是棋逢对手了,若阮玲珑忽然身死,自己也定然会因保护帝姬不利,难逃一死。
温千楼点了点头,他算是遇上煞星了,“好好好,帝姬当真是好谋算。”
阮玲珑捂嘴惊讶道:“温大人,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想小住几日,你便说我有心机……”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