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玲珑一人
阮玲珑闻言呆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眼眶泛着红,她平生还是头一次听别人如此说自己,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温千楼!”她委屈道:“这并非是我容不容得下她,而是你心里是不是要容得下两人?”
冷风迎面刮过,她的声音都微微发颤。
所有的人都说温千楼与自己是天赐的金玉良缘,极为般配,她也打心底在尝试接纳他。
如今他们二人尚未成婚,他便带了一个女子入府,温千楼到底将自己当成什么人?
温千楼眉头微皱,上前想要握住阮玲珑的手,“此事待我下朝回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莫要再闹了。”
阮玲珑嗤笑一声,后退几步与温千楼开来了距离,“是我不识抬举,扰了温大人的雅兴,我走便是。”她头也不回的朝着马车走去。
温千楼温目送马车在大雪中离去,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身旁的温婉眉眼低垂还跪在雪地上瑟瑟发抖,他微微挥手,示意旁人将她扶起身。
雪花落在温婉的眼睫之上模糊了视线,她微微屈膝,轻声道:“是奴家的不是,让温大人与帝姬生了隔阂。”
她抿着唇在等温千楼的接下来的意思,许久不听他开口,“若不然……温大人还是送奴家离去吧!”
温千楼抬步钻入马车之中,尚未表明自己的态度,管家只能让温婉入府上接着打理事务。
他习惯性摸了摸袖中那枚属于阮玲珑的玉牌,眸中闪过一丝迟疑。
温千楼侧着身,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将玉牌捏在指尖。
方才他大可将阮玲珑赶走,正好与她分道扬镳,至多就是一纸婚约的关系罢了,但……自己怎么狠不下心开不了那个口。
温千楼便是上了早朝,也是心不在焉的,陛下以为他还是因阮玉成的事困扰在心,提点两句让他好生休息不必在意。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他的心思愈发不在朝堂上。
好不容挨到下了早朝,在大雪中执伞等了温千楼许久的时兰,似是看到了救星。
“时兰见过温大人。”她屈膝一礼。
温千楼若有所思,方才在温府门口大吵大闹的,她这又是要做什么?
“可是乐嘉帝姬有话要说?”
时兰忽然跪在地上,将手中的油纸伞放置一旁,仰着头急声道:“温大人,是暮雪姐姐让奴婢斗胆前来求您的,帝姬一早便去求皇太后要解除婚约,现在还跪在雪地中,唯有您能劝帝姬回头了。”
温千楼本想一走了之的,但他还是想知晓,自己在阮玲珑心中,又是何种存在。
福满宫内侍从纷纷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不敢有一句多言,扫地的宫娥才将方才清理出来的路,又被一层白雪覆盖。
路的尽头出现一抹红色身影,他沉默得执伞站在远处,凝望着跪在福满殿前的人。
阮玲珑跪得身姿挺直犹如翠竹,天地皆白之中,她那一身淡粉色宫装极为显眼。
温千楼再次长叹,缓缓抬步走到她的身后。
雪满肩头,她头顶染白,鬓角青丝冻成一缕。
她明明冻得发抖,却还是不肯向太后低头。
好生倔强。
阮玲珑察觉无雪落下,微微抬头便看到伞沿一角,还有……温千楼执伞柄修长的手。
他右手掌侧有一颗小小的痣。
阮玲珑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温千楼并未回她的话,一步上前撩起衣摆跪在她的身侧,叩首一拜,朗声道:“温千楼拜见太后。”
殿内闻声,轩窗半开,太后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面无表情瞧着跪在雪中的温千楼,她轻轻啜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开口。
“这一大早玲珑便闹到了哀家的寝宫,要死要活的说要解除婚约,哀家听闻,是你将救命恩人带回了府上,还将掌家钥匙给了那女子。”
温千楼作揖一礼未曾抬头,朗声道:“确有此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太后缓缓起身,额前的凤凰携坠的金珠微微晃动,宫娥搀扶着她走向殿门处。
“哀家知晓你念其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你断然不该将钥匙交给她,玲珑可是哀家的掌上明珠,你趁早断了让她当你外室的心思。”
温千楼感觉膝下的雪融化,雪水透过衣服,寒冷渗透到了骨子里。
“温千楼断然没有这份心思,从始至终,温千楼心中唯有乐嘉帝姬一人。”
阮玲珑闻言,心中也那么欢喜,他若是早这么说,他们二人便不会因温婉争吵了。
以前她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谁成想,父皇给自己招来了温千楼。
先前自己对他虽有几分心动和喜悦,但阮玲珑绝不允,自己的夫君还有女子在旁。
她的几位姐姐,哪个不是因丈夫有了外室痛哭流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