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21

黛安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时，泪眼婆娑。

她是不敢把这件事情跟家里人说的，她的父亲和母亲的工作都很忙，哪里有空余时间来学校呢？

而且，她的学生履历表上被记了一个大过，梦中的学府就要跟她挥手说再见，她的未来落入到了坑底，该怎么爬起来呢？

黛安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出了教学楼，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感到十分不适，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粉底斑驳，眼下积了一层灰色的眼影，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无所适从，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她看到不远处有两条穿着红色漆皮玛丽珍鞋的长腿，一排穿着黑色漆皮玛丽珍鞋的腿在其左右如列队一样排开。

黛安脚上也穿着一双黑色漆皮玛丽珍鞋，这是克里斯汀送给她的，定制款。

克里斯汀给姐妹帮里的每一个人都定制了一双，大家都穿一个样式，但她自己脚上那双是独一无二的红色。

那道鲜艳的红色映入黛安的眼帘，她感觉有一束光照在了黑暗的洞口前。

是啊，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还有克里斯汀，她的父亲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只要他愿意帮忙，她就不会被记过。

黛安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笑。

克里斯汀站在黛安的面前，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色蔷薇，她勾唇一笑，张扬动人，她轻轻吐出一句话：“It''s time for the tea party (茶话会的时间到了)”

克里斯汀姐妹帮会不定期召开茶话会，茶话会的内容驳杂，通常由克里斯汀决定话题。她们占据校园的一角，一排漂亮女孩围着一张桌子，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黛安坐在克里斯汀正对面，坐直了身子，微笑看着她。

克里斯汀：“黛安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黛安刚才把妆哭花了，整个人看着十分颓丧，双眼红通通的，耷拉着脑袋时像一只小兔子，黛安以为克里斯汀要帮她，止住了哭，脸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

“老师给你记过了吗？”

黛安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一提到记过，她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刚想求克里斯汀，话头却被抢断。

坐在一旁的女孩说：“你为什么会信桃丽·韦恩的话？”

“是啊，她很明显就是在诈你，检验指纹是一项高级的技术，她哪能说检验就检验呢？”

“不过就是想逼你主动承认罢了，你落入桃丽·韦恩的圈套了。”

你一言我一语，黛安逐渐被她们说服，认为自己真的上了桃丽的当，可是现在察觉也来不及了，黛安看着克里斯汀小心翼翼开口：“克里斯汀……能帮我找你的爸爸帮帮忙吗？”

“什么忙？”

“让老师别给我记过。”要是记过的话，她怎么申请梦想中的大学啊？

克里斯汀摊开手，茜茜亚递了一张粉色卡片到她的手上，黛安看到粉色卡片上的小黑裙，记忆一下子被唤醒，这是两年前她递交的加入姐妹帮的申请书。

“你的目标院校是斯坦福，斯坦福不会接受一个被记过的学生吧？”

黛安点了点头，双眼里写满了渴望，仿佛她的未来被克里斯汀攥在了手里。

克里斯汀把卡片还给了茜茜亚：“那你又为什么认为姐妹帮会继续接受你呢？”

“什……什么？”

“这里在座的每一位，哪个不是学习成绩优异，课外活动表现突出，哪个不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名校里，大家为什么要跟一个被记过的人做朋友呢？”

克里斯汀的话软绵绵的，她说出来时脸上还是带着如同盛放的蔷薇一般的笑容，可黛安却宛若落到了冰窖里。

黛安用那一双哭得微红的双眼望着克里斯汀，不敢相信克里斯汀说出来的话。

周围的女孩以一种趾高气扬的神情望着黛安，黛安一排排看过去，虽然她们没有行动，但是她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她们将她驱逐出领地。

“今天的茶话会就到这里，可以结束了。”

克里斯汀没有给黛安央求的机会，她站了起来，俯视着黛安。

“要她脱下来吗？”旁边的女孩见到克里斯汀挺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黛安脚上那双与她们一样的皮鞋。

黛安的脸憋的通红，她穿着这双鞋如同往脚上带了一双镣铐。

“不用了，我们再定制一双吧。”

克里斯汀离开了，姐妹帮的人留给黛安一个背影，带着疏离和冷漠，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原地，这些人曾经跟她一块儿上自习，跟她一块儿逛商场，跟她一块儿自拍发到社交网站，许诺是一辈子的朋友，可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黛安抬起头，今天分明阳光明媚，却是她人生中布满阴霾的一天，那双象征着“姐妹”的鞋子在此刻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