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这样小男孩安然入睡”

“叹息着灰烬中闪烁的火星”

“一个，两个”

“…”

我覆上亚连的手背，轻哼着玛纳教与我的歌曲。

这是我和玛纳的秘密。

他说，这首歌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亚连。

但是他又说，亚连终会知晓。

“快快醒来吧，我的亚连。”

我注视着病床上昏迷的亚连，心里五味杂陈。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薰，我进来了。”

是考姆伊。

怀里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道具。

注意到我的疑惑，考姆伊向我低声解释。

“这是给亚连的治疗道具，用来修复他的圣洁。”

他又朝我眨了眨眼。

“先帮我保密一下。”

我无言的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耍宝已经麻木。

“…薰？”

我猛地转头。

亚连睡眼朦胧的爬起身，迷迷瞪瞪的唤着我的名字。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

整整两天。

亚连昏迷的两天里，我的内心一直在忍受煎熬。

如果，如果我能醒的更早一点。

亚连，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

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如同对待一件易碎品，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口，搂住了他的脖颈。

“薰？”

亚连有点迷茫。

直到他感受到衣肩上的濡湿。

“欸，薰…”

亚连不知所措的把求助目光投向了角落里装透明人的考姆伊。

考姆伊一脸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都是我的错。”

我的哽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果我能早一点清醒，亚连就不会受重伤。”

“都是因为我。”

“我太没用了，全都是…”

“薰！”

亚连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颇使我与他双目相对，眼里是我前所未见的愤怒。

“薰，别把一切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这都不是你的错。”

“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没用的小孩了。”

他握住的力道很大，他很生气。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恍惚间，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是玛纳过世的第六个年头。

时光岁月在少年青涩的躯体上留下烙印，亚连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碰见恶魔连滚带爬逃走，被师父臭骂甚至连圣洁都无法发动的孩子了。

已经，过去六年了。

亚连他，成长了很多。

“哟，听说新来的驱魔师就在这里吗！”

这时，一个神采奕奕的陌生青年走了进来。

当他看清目前的形势后，嘴边灿烂的笑容一顿，讪讪的后退了两步。

“啊哈哈，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笨蛋弟子！”

一个矮小的身影窜了进来，一脚踢飞了青年。

“痛痛痛！臭老头你干什么！”

青年捂住被痛击的腰腹，不满的大声嚷嚷。

“抱歉，笨蛋弟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没有名字，你们叫我Bookman就好。这是我的笨蛋弟子，拉比。”

自称Bookman的老人向我们作了作揖。

在我们还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装聋作哑许久的考姆伊迎了上去，二人开始寒暄。

“痛。”

我侧头小声的说了句。

“啊，抱歉！”

闻言亚连瞬间松开了紧握住我的手，看到我手腕上多出来的一圈红印，脸色微红。

“抱歉，是我太…”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径直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全程不敢抬头去看亚连的反应。

“等等，薰！”

“咚”

房门隔绝了亚连未说完的话语，我一路小跑，没有明确的方向，像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乱跑。

直到来到人烟稀少的小树林里。

我扶着树干子，疲惫的滑坐在地。刚望向湖边，跟正好从水里冒头的恶魔撞了个正着。

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儿，我默默掏出枪给它来了一发。

烟尘四散而开，再一转头，是一帮子小镇上的人抄家伙过来了。

“快来啊巡警！这边有人放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