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魂5

眸子犹如地狱来的鬼火，闪着微弱的光。

凝桑紧紧拽着衍卿的衣袖，额头靠在他的手臂上，眼睛还用力地闭着，不敢挣开看一眼。

那天应龙说她胆小一点都没说错。只不过她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她怕的是这种氛围。月黑风高，似有还无，忽隐忽现，这种最是摄人。

“是什么东西？”凝桑不睁眼，只能在衍卿身后轻声问道。

衍卿拍拍她的手，道：“应该是山魈。”

“嗯？你不是说此时还没有下锢魂阵吗？怎么还有魂魄化成山魈？”

“先看看。”

说着，他们慢慢向言子芃他们四人靠近。

他们几个各自靠在树干上睡得正香。火苗逐渐暗去的火堆只剩下几缕青烟。

夜色浓郁，月光在这一片黑暗中，也染上了蒙尘。

只见一个山魈小心翼翼地走近言子芃，俯身观察起她腰间别的小荷包。这个荷包式样老旧，针线也已脱开，经过多年的洗礼早已分辨不出颜色，只是隐隐能看见一个“芃”字。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一块破布，色泽暗沉，似乎是谁穿过的外衣。他将布盖在言子芃身上，伸了伸手，想要去触碰，可那双手悬在半空半晌，最终还是缩了回去。然后缓步消失在黑暗中。

睡梦中的言子芃猛地惊醒，她看了看四周，又拿起盖在身上的破布，细细思量起来。

裴瑾被她的动静吵醒，轻声问她：“怎么了？”

言子芃有些呆愣地拿起破布，道：“不知道是谁给我盖了这个。”

裴瑾接过破布，用手细细抚摸了一阵后，又道：“是旧物，有些年份了。”说着，他也环视里一遍附近，“这里除了我们，并无他人，难道……”

言子芃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里没有其他人，难不成是这山里的妖怪给她盖的？那这个妖怪应该也不是个坏妖。“也许，这里的妖怪不害人。”

裴瑾可没有她乐观，“子芃，不止一个人说这山上有妖魔，虽未害人性命，但对于凡人来说终究是危险。”

“可是他看到我们在熟睡也没有伤害我们，而且还给我盖了衣服，说明他不是坏的妖怪。”

“妖魔就是妖魔，诡计多端是他们的本性。”裴瑾叹了口气，又道，“子芃，你不要那么天真，你虽然年纪小，但斩妖除魔也有些经验了。那些妖魔临死前，不都千方百计变着花样来哄骗你放了他吗？还记得那只蜘蛛精吗？你好心放了她，可她逃跑之际还是咬了你一口，害得你中毒，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可是……”

言子芃还想说什么，却被裴瑾打断了，“子芃，你我皆凡人，而妖魔天生强悍。你还记得师父的教诲吗？对比你强的人，不需要有仁心，只需要全力以赴。你的仁心善意应该对待比你弱的人。”

从小到大，裴瑾见过许多同门出山，最后没有回来。斩妖除魔，在接受世人感恩膜拜的同时，更多面对的是危险。天地创世，人鬼妖魔仙神，除了神族和魔族相对独立外，其他种族都游离在三界之中，而其中凡人最为弱势。所以他从小就立志，一定要学好法术，护一方周全。

言子芃咬了咬唇，这才轻声道：“那就都听……大师兄的。”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渐渐散去，东方出现了微弱的曙光。

应龙也悠悠转醒。他见衍卿和凝桑站在一边，就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们就在这看他们一晚上？闲得慌？”

凝桑也看了看他，揶揄道：“有些人就是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整整有一半时间都在睡觉，你在天界也这样？”

“你懂什么？我这叫养精蓄锐。精神饱满，才能投入激烈的战斗。”说着，他还做起了战斗的手势。

凝桑撇撇嘴，“别人打败你还挺简单，只要找个晚上就行了。”

应龙白了她一眼，又道：“天界哪有什么晚上？真是孤陋寡闻。”

“天界都是白天？所以他就不用睡觉？”凝桑看向衍卿，轻声询问。

衍卿压低声音回应道：“天界灵气充沛，状况不甚明显。”

凝桑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也只能算是‘天界的战神’了。”

应龙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晚上有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没什么，今天凌晨倒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凝桑双手环抱于胸，眼睛满是疑惑地看向言子芃。

只见言子芃小心翼翼地将盖在身上的旧衣整整齐齐地叠好，然后装进随身携带的包袱里。

“是什么？”应龙连忙追问。

凝桑与衍卿对视一眼，开口道：“是什么原因让山魈不吃人，反而还怕人着凉，体贴地给她盖上衣服？”

应龙皱眉，“你说的是山魈吗？怎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衍卿低着头，似在回忆天界藏书中，对于山魈的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