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他
。
她正要再上前进屋,闻鸿即刻把手中的瓶子丢到她怀中,把门堵死,沉声言道:“别再落我这了。”
江南枝笑得更加勾人,对味儿。
她再怎么不习术法,也要比闻鸿这个天资愚笨灵脉巨废的人强些,她用一根指抵着他的胸膛,硬生生用威压与蛮力将人逼近了房屋,随后用脚勾着房门合上,又反手上了锁,朝闻鸿无奈地歪了歪头,楚楚可怜道:“选寝时不知,我窗外竟对着坟山。”
闻鸿早已看惯她的把戏,轻嗤道:“殿下怎会害怕?”
少女忍俊不禁,打趣道:“谁说我怕了?”
闻鸿垂眸看向对方,倒是好奇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你与我房间朝向一致,开窗也能看到,”她拽着闻鸿来到窗几前,撩开竹帘,只见不远处立着数块碑石,还有大大小小的坟冢,夜间雾障作衬,愈加引起森森,她故作怜惜接着说:“坟鬼向来恃强凌弱,本宫身为魔姬,他们自然不敢冒犯,可你身弱体虚,我在你边上,也好帮你镇上一镇。”
闻鸿看着面前女子,懒得与她多说,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
“出去?”江南枝望着闻鸿冷冰冰的脸,忍不住又往前挪近了几分,话锋一转,“若我偏要睡这呢?”
她在诱他。
闻鸿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之意昭然若揭。
“陪你睡好不好?”
江南枝故意刁难往前贴了一步,拽着闻鸿的领子一拉,两人之间的距离蓦地靠近,江南枝盯着闻鸿漆黑的瞳,忽然间灿然一笑。
“躲什么,”少女语调绵软,微笑间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天真,“忘记你和我什么关系了?”
闻鸿脸色一沉。
他受不了江南枝一次次践踏他的自尊,自有记忆以来,魔姬伺宠这一身份成了他心底的一根锐刺,时刻提醒着自己糟糕的处境。
伺宠是什么?不光光是以色侍人,还是随时可被更换与抛弃的器具。
想到这儿,闻鸿的脸色显然更冷了几分,“不用你反复提醒。”
江南枝松开抓住闻鸿前襟的手,转而温柔地帮他抚平皱了的领口。
闻鸿对江南枝的触碰避之如蛇蝎,“魔姬若是想,三界无数才俊供殿下差遣,何必总在我这样的废人身上找乐子。”
“这怎么一样,”江南枝巧笑倩兮,“他们哪有你好看?”
瞧她如此戏谑,闻鸿头也不回地朝次间走去,拍开江南枝的手,“殿下既然爱作践自己,那便爱呆多晚就呆多晚吧。”
江南枝皮肉细嫩,闻鸿的力度不重,可她的手背还是泛起了红。
她低头看着手背上刚添的红印,小施术法将人定在原地。
窗外的月色冷如寒霜,轻薄地铺在地面,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你且住着吧。”
江南枝绕到闻鸿边上,青年带着厌恶之色的眼风狠狠刮过少女明艳近妖的脸蛋。目光相撞的刹那,江南枝心尖无端一颤,四肢百骸中流淌的血液仿佛被闻鸿的眼神刺激地沸腾了起来。真是奇怪,江南枝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闻鸿越讨厌她,她就越是乐此不疲地想凑上去恶心人。
她想不出缘由,只好将这一现象归结于一种抽象的怪癖。
收敛了玩笑之色,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你知道吗,感觉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越抗拒我,我反而越想强迫你。或许哪天你让我如意一次,我便觉得你没意思,可能就不要你了。”
不知是被哪个字眼刺到,闻鸿神情一滞,“什么?”
他愣了一瞬,第一反应是这女人又在诈她,江南枝诡计多端,又怎会说话算话。可下一刻他细看她的神色,语气平和认真竟不似作伪,像是陈述一件事实,又好像认真地在为自己出主意。
江南枝又重复了一遍,真心实意道:“我说你让我如意一次,我今后兴许就不纠缠你……”
闻鸿冷冷截住她的话端,“你可以出去了。”
这一刻,这些月以来被戏耍、被愚弄、被践踏自尊的怒火仿佛烧到了极致。
只有天生的坏种,才会为了私欲,把兰菊践踏,将君竹敲碎,她不过想看有骨气的善类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想看高洁的人沾上卑贱的地沟秽水。亦似人间一境中的褒姒,只爱对被戏弄的狼狈者啼笑皆非。
他判断的没错,她从未在乎过他,一旦私欲被满足,他便是弃子。
江南枝慢悠悠地打量了青年一眼,推门而去。
住在隔壁的李庭雀耳力甚佳,听闻动静出门瞧了一眼,可却慢了一步,只瞧见女子一色月白的衣袂,还有那一晃而过的模糊侧颜,仅是一瞥,已是美得惊人。
天地间美色无数,可偏偏这一数,让见惯了美人的李庭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少女六感敏锐,察觉被注视后,第一时间隐匿了身形,原本朝着自己寝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