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五)
使她应该希望她赌输了,但一个另类的声音在深处祈祷着她赢。
一双温暖却同样潮湿的大手拉住了步晶煎熬的快撑不住地冰凉的手。
岩枫凑到她身前,低着头说:“10月了也不知道加件外套?”
步晶看不见他的脸,颈椎像是得了病的抬不起来。只听见他声音轻轻的,但是平稳而可靠:“下回怕走夜路就直接来叫我,还有,上去把我的外套拿给你穿好。”
教学楼的总闸拉了,两个人就摸黑上了4楼。路过厕所和楼梯转角处不免能碰见几对儿小情侣打波。
“见过?”步晶看着夜色里岩枫平静的脸,好奇的问。
“见过,没做过。”岩枫转头看她,“你呢?”
“没见过,也没做过。”步晶诚实的回答。对上岩枫有些惊讶的表情,她满脸黑线:“大哥,今年我虚岁18,网络这么发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步晶推开后门进到教室最后一排。室内比室外黑,岩枫就站在门口等她。步晶摸索着成功拿到保温杯和外套,正要回头出去确认,转脸就是岩枫冲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自己,勒的紧紧地,差点儿喘不上气。
步晶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推开。
——他身上其实挺好闻的,没有汗衫味儿。
身高186的岩枫正面抱住仅有165的步晶的画面确实有点儿喜感,像极了一只大型狗狗怀里裹着只小猫。但是现在岩枫顾不了多少,他紧绷的肌肉反映着他的恐惧。步晶腾出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背:“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怎么了?”
“后......后面有东西。”岩枫蓬松的大脑袋窝在步晶颈窝里,胸膛起伏着说。
“没事儿的,咱——咱先出去。”步晶像给狗狗顺毛一样安慰着他,娇小的身子背着巨大的“包袱”艰难的移出教室,皎洁的月色照在廊道上。她顺着岩枫所指,听见了垃圾桶附近细细碎碎的声响和动静,眯了眯眼一看,是老鼠。
白天学校的老鼠不敢出来觅食,怕被清洁阿姨打死;到了晚上就无所顾忌,压根不怕见人。
步晶哑然失笑:“好了,是老鼠——没多大事儿,已经走了。”步晶拍拍还像个人型挂件一样挂在自己身上,脑袋埋在肩头的岩枫说:“你——你先起来,哎哟我操好沉——”
“不要。”岩枫的声音闷闷的,很好听,“让我趴会儿,吓死我了。”
他脑袋上的毛扎得步晶脖子有些痒,她又好气又好笑:“你他妈再趴会儿我就要累死了——昂?快点儿,别怕。”
岩枫不想起来,也不敢起来。
她身上真的很香,头发是薰衣草味儿的洗发水,身上是柠檬味儿的沐浴液吧,嗯,淡淡的,清新又不刺鼻;她身上是有肉的,但更偏向劲瘦的肌肉;身材出挑,抱起来很舒服。
还有——岩枫清明的眼神一凛,瞥见后衣领里面的一小片皮肤。
那里,有一道不算深,但留下很重的疤的伤口,末端堪堪露出来,断断续续的延伸下去。
至于不敢起来——
连心跳都蹦到嗓子眼儿了,自己的耳朵不用想都已经烧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