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
她可是很难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随后便是一笑:“皇上哪里是拿我没办法,是不想罢了。”
他若是想,尽可以将她藏起来,也尽可以对她做自己想的事,可他没有,他更想让她高高兴兴的自由的活着。
然后在一旁守着她,为了她的笑,可以忍受别人偶尔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可以忍受她短暂的看向别人,这一切的前提不过是因为真的将她放在心间。
见她噙着笑,一点儿不避讳的回答自己,康熙只是笑了笑。
都是心知肚明的东西,说出来着实叫人有些不自在。
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便问:“七阿哥的脚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养得不错。”
“不是养得好,是他自己个儿不在意,身体上的缺陷也就不会暴露的很彻底,他也有自己的志向,身体也不是束缚。”
作为对皇位没有竞争力的阿哥,又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大可以早早的开始享受。
不过胤祐有志向,不愿意做一个废物,也不想困住自己的心,因此选择了上战场这个更凶险却更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向。
“皇上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阿玛。”陈观雪说过之后便将手放到肚子上,语气却变了变,“不过皇上对我的孩子可不能这么严格。”
他自己个儿小时候没能读什么书,除了太傅教的东西,余下的书都是自己挤出时间看的,因此对阿哥们在学习上也十分严格。
四五岁便开始去尚书房,天不亮便要起床,昨日所学的书第二日一早都得读够一百二十遍才能用膳,上午习文下午习武,好好儿的小孩子都给磨得没了天性。
她的孩子可不是要去去争那个皇位的,也不是要做国家栋梁的,只需要自在的活着,一辈子荣华富贵、平安喜乐,才是她所期望的。
如果想要建功立业,她也不拦着,只是会给他铺平前路罢了。
“对你都舍不得重声说话,对孩子,怎么可能忍得下心去要求呢。”
爱屋及乌不过如此,只要与她有关的都会多想三分。
只是,若这个孩子一直粘着她,可别怪他要做个严父了。
陈观雪心里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哪怕是孩子,也不能越过他去。
见他说得好听,眼里的深意也没说破。对待有病的人,自然是依着最好了,不然病情加重苦的可是她自己。
只是抚摸着有些凸起的肚子,无声的叹息。
希望是个心理强大的孩子吧,不然从小到大得受多少挫折。
在外头坐了一会儿,康熙便牵着她又上了马车,路途还有些遥远,路上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晚上还得赶到歇息的地方才能安心的休息。
上午睡了那么久,陈观雪下午便没有想要睡觉的念头,见他拿着一张小地图在那儿看,便凑过去靠在他胸口也看了看。
画得不是十分精细,只有路线和代表着标记的树木或是营帐的样子。
“这图上画的都是什么?”习惯现代地图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图,是一点儿也看不懂。
康熙将地图放在左手上,右手牵着她的手将食指按在地图上,一一教她这些标记的意义,“这是营帐,这是小树林,这里则是河流,这是个小山。”
这是噶尔丹营地周围的地图,教她一一的认,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
他只知道她有些无趣,若是一直坐在马车上不知道会多无聊,会看这地图之后会有许多打发时间的东西。
毕竟这样的地图可不是一张两张,在马车上有着数十张,够她无聊的时候翻出来慢慢看。
将地图上的东西都认出来,陈观雪有些幻灭,果然现在的地图都是为了方便,丝毫不考虑实际的数字,只要知道有个标志性的物件儿就行了是么。
这么抽象的地图,跟儿童画似的,看着看着仿佛都能想象到这些部落分分合合时,上头的火柴人打架的样子。
严肃的战争也显得有些许的潦草了。
心里有些嫌弃,不过能够看到新鲜的东西,陈观雪也有很大的兴致,康熙翻出的一堆小地图,她都看了个遍。
直到晚上到了算好的休息的地方,她还捧着一大堆的地图在那儿看。
这些地图范围都不大,有许多是一个地方前前后后部落变化的地图,连起来跟看连环画没什么差别,自然能够看得有意思。
拿了这些地图,陈观雪按照时间都给排了一个小故事,只是润喜不会写字,不然她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被康熙要求下马车的时候,她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埋头,这可将他惹怒了,伸手将人抱下去走进营帐中,也亏得周围围上了布,无人看见。
“你可是要做额娘的人了,在马车上点着蜡烛写字,也不怕看坏了眼睛。”康熙将她放在椅子上,怕她生气先夹了一块儿肉放她嘴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的话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