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家自然高攀不起!”
陈幽儿说着,笑意瞬间变作哭容,抬起手帕放在眼角虚虚拭泪:“哎哟哟,我还是高估自己了,别人记不记得我名字都难说,我再怎么掉泪珠儿也是白哭一场!”
“……你少胡搅蛮缠。”薛玉嫣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只抱着手看陈幽儿抹泪,“我在这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你,可见陈阁主如今架子大了,谁不记得谁还另说呢。”
“我哪儿会不记得你?我朝思夜想,日日盼着你回来,你倒好,三年连一句平安都不肯传给我,见了面还责怪奴家架子大,你真是个负心……啊!”陈幽儿捏着袖角,眼底漫上三分可怜七分幽怨,正喋喋不休控诉着,腕上突然被轻轻一拧。
虽然不痛,陈幽儿还是格外配合地叫出了声。
薛玉嫣显然是受不了陈幽儿这副娇里娇气的模样,掐着对方手腕:“陈姐姐,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啊。”
“行行行!”陈幽儿龇牙咧嘴,连连求饶,若不是面纱遮挡,简直形象尽失,“知错了知错了,我好好说话,你先放手!”
薛玉嫣依言松开手指,陈幽儿这才缓了口气,揉着玉腕哀怨道:“嫣儿,你别总欺负我!”
虽然这么说,陈幽儿眼底还是写满了笑意,向来精明的狐狸眼中眸光温柔。
“我哪里欺负你了?瞧瞧你这手,生得这么好看却不好好养着,都磨出茧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日日做农活呢。”薛玉嫣指尖从陈幽儿粗糙掌心划过,轻飘飘道。
她眉眼一如既往骄矜漂亮,站在陈幽儿旁边,活像只小孔雀。
陈幽儿眼底暗了暗。
“三年未见,你倒先嫁了人。”语气格外委屈。
“嫁过去以后跟夫君一天也没有相处过。”薛玉嫣撇了下精致菱唇,“还不如大婚之前呢。”
“怎么回事儿?”陈幽儿眼底已经熄灭的光芒再次轻微亮了起来,饶有兴趣倾身过来询问。
“还不是太子殿下,生生拆散了我跟越王。”薛玉嫣将来龙去脉跟陈幽儿讲了一遍,听得陈幽儿直皱眉。
“太子殿下保管对你有意思,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他?”薛玉嫣嗤了一声,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到了嘴边,又思考半晌,才慢慢道,“你又不是他,怎么能猜透他的心思。说不准他就是喜欢这种猫捉鼠的把戏呢,掌权者不都是这样么。”
“那他怎么不捉别人?”陈幽儿反问。
薛玉嫣噎了噎,仍然坚持己见:“捉啊,他把叶桃也关在府里了。总而言之,他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念头!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跟他产生半分关系!”
陈幽儿静静看着她桃花般的明眸,那里曾经流淌过悲伤、无奈、挣扎……如今只剩下澄净的亮色。
“行,没有就没有,你说了算。先不说这个,云阁主前几日飞鸽传书过来,拜托我照拂你。如今叛军横行,永州城兵荒马乱,没有安定地儿。你住在望水巷不安全,明儿就搬过来跟我住如何?”陈幽儿散漫一笑,眼波仍旧妩媚,却多了几分复杂。
只不过这抹复杂情绪隐藏得很好,没让薛玉嫣瞧见。
薛玉嫣摆摆手,毫不在意:“我要几个侍卫就行。叛军不是冲百姓来的,想必也不会随意伤人。”
“是吗。”陈幽儿道,“那你夜半三更撞见有人提着刀到处乱砍,可别怕得明日跑过来抓着我袖子哭。”
“……”这跟秦北衡如出一辙的唬人方式。
薛玉嫣偏是执拗:“陈姐姐放心,我绝不给你丢人,真要哭也是背地里悄悄哭,保证不在你面前哭一声!”
“你这伶牙俐齿的劲儿,我是比不过。”陈幽儿笑了,“行,不来就不来,有事记得找我就行,姐姐再没本事,护住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多谢陈姐姐!”薛玉嫣语调轻快,朝陈幽儿灿灿一笑,“如今永州局势动荡,姐姐必然事务繁重不堪,我就不打扰了。”
薛玉嫣前脚刚走,陈幽儿立刻把面纱扯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兀自对属下抱怨道。
“来的快,去的更快!不打声招呼提前杀到明风阁,我还没来得及乔装打扮呢,只能说还在喝酒!你们瞧瞧,她倒拿这个奚落我,怪我待客不周,我上哪儿说理去?”
两旁属下皆是忍着笑低头不语。
面纱取掉后,露出的大半张脸哪里是什么妩媚貌美的年轻姑娘?鼻梁挺拔,薄唇淡漠,下颌清晰锋利,隐约可见浅青胡茬——
分明就是个年轻男人!
“看什么看?若不是没来得及净面梳洗,我至于戴面纱吗!”陈幽儿朝最近的属下瞪过去一眼,忿忿不平。
这话沉稳有力,音色低沉浑厚,完全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与方才薛玉嫣听到的娇柔悦耳的女儿家声线截然不同!
“但愿她没瞧出什么端倪。”陈幽儿低低叹道。
若薛玉嫣发现“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