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难抉择
“火。”
“哎哟,我也是火!”
旭鹰眉毛一耸,来了兴趣,“那死王八水火同修,可不比我单修火系厉害!”
岳芷林眨眨眼,一脸真诚:“是吗,那师兄可愿指点师妹一二?”
旭鹰顿时收了笑:“别了吧,日后他若教不了你了,再换我不迟。现在嘛,我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岳芷林:“我一定会勤学苦练的。”
“有些事情要讲天赋,天赋不行一切免谈。”
旭鹰又恢复了张冷脸,“好了,我不跟多说,继续睡去。”
他还是不想在废物身上空耗心血,敷衍了几句,连忙先走为上。
岳芷林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不恼反笑,朗声问道:“对了,师兄,我看这儿草长得挺好的,林子里可有兔子?”
旭鹰回头,把两眉一挤:“兔子?什么兔子?我最讨厌兔子!”
说完,再不停留片刻,化作黑鹰飞快消失了。
岳芷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在小柔身上乐道:“我还道是松鹤师兄编来安慰我的,哪晓得竟然是真事儿,哈哈哈……”
苍鹰被兔子给蹬了。
小柔咧着嘴,噗嗤噗嗤地哈气,发出一串笑声。
岳芷林心情颇好,她用可爱的三秀花编了个小花环,套在大猫的角上:“真好看。”
可爱的小花在大猫头上摇摇晃晃。
忘情绝爱什么的,没那必要,该忘记的她会自己忘的。
……
永州城。
“家里的活耽误好几天,还等着我回去干呢,我是半天都不能再耽搁了,孩子既已交到你们手上,那我就先走了啊。”
精瘦的男子最后瞅了眼昏睡中的小孩,这般说道,然后趁夜走了。
他匆匆忙忙的,生怕再被这孩子拖累似的。
宋母哀叹一声,为孩子掖掖被角,之后便沉默了下去。
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屋中昏昏暗暗的。
床上的男童面色苍白,嘴唇呈现出淡淡的乌紫——这是顾守中夫妇的孩子,名唤顾成玉,已快七岁了,瞧着却只五岁的身量。
这孩子打小就患有心疾,累不得跑不得,连开怀大笑也不能够,故而一直养在灵州的乡下老家,图个清清静静。
前阵子顾守中突然调任灵州,本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不料夫妻俩一走便失了音信,仿佛人间蒸发。
一直照顾孩子的奶奶久等不到儿子儿媳,近期不幸病故,这孩子便没了人照看。
亏得孩子奶奶咽气前想起儿子有个挚友居住在永州城,便委托邻居将孩子送到宋豫川这里来,请求代为抚养。
奶奶遗留的十几两银子,好心邻居也一并带到了。
可这孩子心疾如此严重,即便准备了治病的钱,怕是也难有好结果。大夫早已说过,顾成玉活不过十二。
此刻宋豫川坐在灯下抄书,变形的腰背令他难以久坐。他擦擦额角的汗,终究放下笔,锤起了背。
自离开县学,家里的生计便全靠他这一手好字维系。以后,要养护一个有心疾的孩子,十几两看着多却不经花,又不知要增加多少开销。
宋母借着昏暗的灯光,坐在床边纳鞋底儿。她时不时看眼孩子,终于忍不住叨叨起来:“怪了,这顾家夫妇能去哪儿了呢?”
“这么久没消息,怕是已遭了不测。”宋豫川慢慢走过来,小声地道。
“啊!?”宋母惊变了脸。
宋豫川上前看了看孩子,将母亲请到一旁细说。
“便如我父亲,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他这般说着,脸色发沉。
宋母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良久,她叹了口气,一副无力的模样。
宋豫川紧皱着眉头,沙哑的嗓子小声道:“大坝贪墨那事,顾守中是听了我的话才去查的。我向官府谏言尚且被封口,挨了五十杖私刑不说,险些被哑药毒哑了嗓子。他若动手去查,只怕惹来更大的祸事。”
朝廷贪墨成风,二十多年前他们就敢□□,如今官场的水只比前些年更浑,这些狗官还有什么不敢的。
宋母咬牙,想痛骂,却又知骂得再痛,上天也是听不到的。
她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顾家夫妇是因你之故才出的事。你若不说大坝有问题,他也不会去查……甭管现在他们夫妻是否还活着,这孩子既然交到我们手里,咱娘俩就得给人照顾好。”
宋母的视线又落到孩子熟睡的脸上,久久没有再挪开。她有些恍惚了,仿佛能从同样稚嫩的面庞上,看到孙女的影子。
多乖的孩子,真是造孽呐。
再有两个月,就是菁菁的五岁生日了。她从半年前就悄悄在缝新衣,可刚绣了两朵小花,新衣便再也送不出去。
世道艰难,稚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