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会注意。”话毕,他沉默着,迈开大步往屋里走去。
吕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将林氏这话听进她耳朵里去。她道,“娘,你说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他可是我大哥呀。”
林氏伸出食指用力一点吕媄娘脑门,笑道,“你知道什么?只管听娘的话,就对了。”
这时候,吕方刚走两步,他又退回来,面有忧色。他同林氏道,“请母亲和爹爹提一提,瓦子里面人多杂乱,媄娘女孩子家......我怕有坏人不怀好意,打媄娘的坏主意。”
林氏道,“方儿放心,今天之所以让媄娘跟着你爹去瓦子,我们也是被媄娘磨得没办法,非答应她不可。往后,可不敢让她再同你爹去瓦子里了。”
吕媄娘看大哥进了屋,她和母亲撒娇,一双小手抓住林氏的肩膀头,摇来晃去,重复道,“娘,你告诉我,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林氏转身同婆婆崔氏道,“看看这小妮子,越长大,反而越发的会撒娇了。”
崔氏脸上带着宠溺的笑,道,“会撒娇的女孩子都好命。”
吕正从屋子里走出来,吕媄娘看见二哥,行至他跟前,亲昵地道,“二哥,我今天可开眼界了。走,咱们里屋说话去。”
说着话,兄妹二人朝东厢房的次间里走去。
吕埠仁一家人,住在文曲庙的厢房里。一年四季照射不到太阳,冬极冷,夏极热。
崔氏、林氏和吕媄娘住在东间屋,吕埠仁、吕方和吕正就住在东次间里。
吕媄娘走进东次间里时,一眼看见大哥吕方斜躺在炕上,手里举着个木雕塑像,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木像发呆,全然不知有人进屋来。
吕媄娘蹑手蹑脚,悄悄靠近吕方,趁他不备,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雕像。吕方吓一跳。
吕媄娘仔细端详抢到她手中的木雕像。吕正也将他的头凑过来,看那木像。
它约有三寸来长,用深褐色的梨花木雕刻而成。木雕像栩栩如生,看起来是个眉目秀美的女子。她身穿白衣青灰边的窄袖小袍,腰系红底小白花带,脚穿一双杏色缎面的绣花鞋。
吕正看了半晌,喃喃道,“这应该是一个官家小姐的雕像,没有错。”
吕媄娘问大哥吕方:“大哥,这个女子,她是哪个?”
吕方敷衍道,“她谁也不是。你们看完就把木像还给我吧。”
吕媄娘拧巴起来,道,“大哥,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谁嘛,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把木像还给你了。”
在一旁的吕正趁吕媄娘不注意,将那木像拿过来,递给大哥吕方,道,“大哥,木像还给你。对不起,大哥。是我和媄娘打扰你了。”
吕方接过木像,对吕正淡然说了句:“谢谢弟弟。”
吕正道,“大哥何必如此客气”,吕正话毕,他便将在他身旁气得鼓起两腮的吕媄娘,硬生生地拖出屋去。
到了屋外,吕正对吕媄娘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让他人窥探。况且,知道别人太多秘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有时候,反而会为自己惹来祸事。妹妹你要懂得这个道理,知不知道?”
吕媄娘朝吕正点点头,神情却有些怏怏不乐。
吕正道,“走,跟哥哥一起读书练字去。别在这儿打扰大哥了。”
吕媄娘就三步一回首,看向屋里,直到走远了。
吕埠仁回到家,已是傍晚。他在院子水井边,打了盆水,净手净脸。一家人围坐在石桌边,吃了顿家常饭。
晚饭后,吕媄娘帮着母亲林氏刷锅洗碗筷。吕方和吕正哥俩,就在次间里一起读书。
崔氏回屋歇着去了。
稍晚,吕埠仁将一个月来靠卖字画和做账房先生积攒起来,少得可怜的收入,半数交给母亲崔氏,半数交给妻子林氏安排,做家用。他便和母亲讲述今天遇到同乡冯经的事情。
崔氏听了儿子一番话,知晓她的母亲杜夫人尚在人间,甚是欢欣。她继续询问兄长崔沆和妹妹崔兰现在情形如何。
林氏边在一旁做针指,边留心母子俩说话。
吕媄娘坐在林氏身侧,拿着一把小剪刀剪纸。她也竖起耳朵来细听父亲说话。
吕埠仁对母亲道:“舅舅是在二十五岁时,考中庆宗朝状元。娶的是鲁国公曹冼嫡女曹氏。曹氏弟弟的小女儿小曹氏,曹婕,是当今新皇熹宗的皇后。
只是听闻新皇熹宗年少,现今并非新皇实掌国家政事,太皇太后沈氏才是实掌朝政者。坊间传闻新皇与太皇太后沈氏,母子二人关系不睦。
舅舅现居的府宅是新皇熹宗所赐的京豫园。新皇熹宗对舅舅才能十分欣赏看重。朝廷里,尽人皆知,舅舅现在可是新皇眼前的大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