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圣葬”
目光直直地看着棺材。阿清好像感受到什么,指尖恐惧般痉挛了一瞬。
“唔...”她竟颤抖地发出了声音。
林忆残看向她,神情是温柔的,“乞灵时千万不能让她发出声音。这会破坏仪式的。”
“第一个通往自然与人类合一的无人之境,神降给了她无比的幸福。”
老人围绕着棺材行走着,在说完这些话后密密麻麻地念起了听不清的咒语。
“麼呢唔卅洼拉力唔...”
“她在干什么?”吕雪途蹙着眉问。
“抑制她的灵魂。”林羡说。
“唔西唔麼拉唔西...”她突然唱了起来,清净的歌声庄严而空旷,净浴了灵魂,将灵魂的乐声好像舞动了起来。吕雪途的精神好像又回归成了植物的纯净形态。
阿清缓缓地安静了下来,她安宁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发出声音。
老人缓缓地停止了歌唱。
“去吧,阿清。去吧,去那没有人类的意识的无人之境。”
“去吧。”她的最后的叹息随风而去了。
鲜花的回忆中止了。
什么都不懂。好像死了。
花瓣又落了。她的哭声,流淌、流淌,流淌,我不知道,她的血液在流淌。
“你知道。是吗?”吕雪途没有表情了。她呆呆地看着他。
“知道一点。”
林羡走过去,轻轻地捻起了花瓣。花瓣是鲜红的,好像在流泪。
“花朵又落了。”他说。“走吧。这个故事结束了。”
眼前的图画如同一面河流,它落入了水滴,涟漪波浪似的荡漾开来。
面前出现了一片闪闪发光后,他们又回到了冰面。如同网的人们依然沉默且静止地站立在海边。
吕雪途有几分钟的时间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站立着,如同被静止的人类。
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她缓缓地走到了小木舟的旁边。她轻轻地抚开了落下的花瓣。
看见了她。看见了阿清。
她长久地睡着,如同植物。
吕雪途不知道她的故事,只看见了她的不快乐的结局。可是,“我们能救她吗?”
她记得她的悲哀的眼神。
林羡沉默了一会儿,“植物已经根入骨髓,救不了了。”
吕雪途低下了头。
“会找到的。”她说,“希望你来世快乐。”
她摸了摸鲜花的花瓣,“你也是。”
最后,他们离开了,走回了海岸。
冰层逐渐破裂开来,海水继续奔流涌动,推走了小木舟。直到它的影子一点也看不见。
再见,心脏里盛开的鲜花,一朵花的坟墓和圣葬。
林羡的手心里出现了那把流光溢彩的金锤子,小锤子的光亮如同飞舞的瀑布,轰然倾倒下来,浇灌了整个小镇的灵魂。一种奇特的光辉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似乎某种把他的灵魂点燃、让他向往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
“星星真不少。”吕雪途和林羡闲逛在小镇里,她手里拿着棉花糖,抿了一口,抬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你真的喜欢人类吗?”她突然说。
“你猜啊。”他笑着说,尽管声音听上去既冷漠又疏离。
吕雪途依然用她那双如同绿色星河的眼睛看着他,神色是宁静的。
“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她说。
林羡轻挑起眉,然后笑了起来,“好啊。”
吕雪途真想把他笑的样子用个形容词描绘一下。但她的人类语言水平太低了。她只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吕雪途又转回了头,继续凝视着天空,像一颗沉默的小草。
“会找到的。”她说。
然而,几秒后,一阵曼妙的清香打破了小草的伪装与宁静。
小草的口水流了下来。
“我要吃那个...”她直勾勾地盯着街道上卖爆米花的小商家,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羡叹了口气,“去吧。”
吕雪途乖乖巧巧地抱着爆米花,脸蛋又鼓了起来圆乎乎的。
林羡垂着眼睛,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发呆,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那是早上在小商贩那里买的民族首饰。
“别动。”他低着头对吕雪途说。
吕雪途乖乖地点点头。
一个红银色的古铜首饰,被悬挂在她的额前,最亮眼的是一个绿色的月亮正悬眉间。古朴的绿色月亮与她的瞳色相呼应,像第二双眼睛,也像一种奇特的封印。
林羡为她扣了上去。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发丝,柔软,像温暖的青草一样。他轻轻抚了一下,然后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