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岳父。”
符瑜璟朝叶父行了一礼,叶棋安拿手帕遮了遮脸,躲在符瑜璟身后佯装羞涩。
叶父大笑,心里更加满意。
随后符瑜璟和叶父并几位叶家小辈一起去前厅用膳,叶棋安由叶母招待,在后院用膳。
席间符瑜璟夸了夸庶兄叶逸明,表示她那边有个职位缺人,倒是挺适合叶兄,她还得去问问,虽是没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
还是个挺不错的职位。
席上气氛顿时更佳,觥筹交错间,夸赞声一片。
叶棋安就不太好受。
叶母先前被叶父斥责过了,也知道现在自己处境危险,想借此机会讨好一下叶棋安,自然没叫很多人,只两人用膳。
叶棋安略夹了两筷子菜就停住了,听着叶母的百般奉承,千般歉意。
也不知道叶父又与她说了些什么,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席上就两位主子吃饭,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低着头,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当自己耳朵是出气用的。
叶棋安不曾说话,这个屋子就叶母一个人说话,又许久得不到回应,叶母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室内一片寂静,压抑感顿生。
叶棋安泰然自若地放下筷子,漱过口,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叶母惊慌的模样,慢慢站起身。
“母亲。”叶棋安规规矩矩得屈膝,行了个端庄的礼。
“女儿自幼得母亲教导,得以通人事,晓规矩,知道了什么是人心险恶,心怀感激,惦念母亲的一片慈爱之心。”
“今日回门,探望母亲,使母亲知道,女儿嫁得良人,婚后美满,母亲不必为此担心。”
“只是,现女儿出嫁了,不能常回家看望,不能在母亲身边伺候,只盼母亲自己多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
往后有什么事,都不是他能管的了,当然,他也不会管。
叶棋安话说得妥帖,眼神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叶母就是觉得吓人,手一哆嗦,摔了茶杯。
她突然明白,哪怕今日她没有出言不逊,而是客气奉承,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丫头今日回门,就是借着丈夫的威风,提醒叶父,想要他的女儿姓叶,他的妻子就不能姓陈。
叶父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为了攀附权势,病个妻子或者死个妻子都不是大事,她哪知道前边那个妻子是不是这么死的。
叶陈氏把自己吓得眼泪簌簌落下,却还怀着一丝希望来恳求她。
“砚安,我是你母亲啊,你不能,不能这样,我让你好好长大了啊,我……”
叶棋安觉得好笑。
原来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让砚安活着就是一种恩赐了啊。
“若是兄长当年去世了,我还能活吗?”叶棋安问她。
叶陈氏胡乱点头。
叶棋安却嗤笑一声,脸上净是嘲讽。
“母亲快把眼泪擦擦。”叶棋安已经不想与她多说,指挥叶陈氏身旁的丫鬟给她擦泪,“女儿嫁的好,母亲应该高兴才是,往后说不准还能提携提携弟弟妹妹呢,这是喜事啊。”
听了这个警告,叶陈氏想起自己年幼的儿女,想强行扯出了一个笑脸,却比哭还丑。
“不知道夫君用完膳了没有。”叶棋安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往前院走,身后一众下人沉默得跟着他。
前边符瑜璟被敬了不少酒,脸上通红,迷离着眼推了许多遍家训严格,酒量较浅,才摆脱了真正酒量浅的酒鬼们的纠缠,得以下席。
“云开,你去瞧瞧少夫人。”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棋安朝她这边走来。
“夫君饮酒了?”叶棋安见她脸红,以为她醉了,快步上前想扶住她。
“我喝的不多,没事。”符瑜璟先是安慰了一句,见他神色正常,身后跟着的晓色云笙也都无异样,知道他应该没有被欺负,才问他,“用完膳了吗?”
叶棋安点点头,又靠近她小声说:“才吃了两口。”
符瑜璟笑着牵住他。
“我们回家再吃。”
“好。”
告别了叶家,夫妻二人一同上了轿,坐上去没一会,符瑜璟本来通红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除了身上带了些酒气,瞧着确实一点没醉。
叶棋安称奇。
“挡酒的小把戏而已。”符瑜璟没细说这个。
“叶陈氏还有再冒犯你吗?”符瑜璟都懒得叫她母亲。
“没有”叶棋安摇头,“她还以为她活不了了呢。”
好歹她也还有年幼的儿子和女儿,叶父不会让她不明不白的死,连死两位妻子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最多不过是让她病一病,不再管理中馈罢了。
他的生母也确确实实是死于疾病,而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