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先早就把会水性的仆从打发走了,这时候也没人去下水救人。谢清歌见到是宋紫娴三人急忙叫道:“快救人啊!你快下水去救人,你、你,都快滚下去救人!”
几个不会水的奴仆连连跪下求饶,身子颤抖嘴里喊着“奴不识水性、奴不识水性……”
水里两人渐渐没了力气,贤和郡主闻讯赶来,见着孙女落了水也是大惊。几个公子哥本是在一旁看笑话,见着贤和郡主来了急忙不知去哪里寻来木棍,伸进湖里让三人借着浮起来。
好不容易把三人救上来,三人坐在地上身上披着方才拿来的地衣,整个身子不住的抖,此刻也没了大家闺秀文雅娴静的样子,楼玥与婢子显然被冷的说不出话,而宋紫娴却是厉声道:“虞竹溪!是虞竹溪把我推下去的!”她扫视一遍周围,没找到那人,气急尖声喊:“虞竹溪,你个贱人!你跑哪里去了!”
她全然忘却了在家里母亲的教导,此刻毫无大家温雅闺秀样,恨不能把虞竹溪从地里揪出来狠狠骂上一顿。
众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惊诧之余,一男子奇道:“方才落水前我看见虞小姐往西门去了,好似身体不适回府去了。”这人是董家的小公子,从见到虞竹溪开始就追着她看,这番话恰恰说明了她们落水与虞竹溪并无干系。
紧接着其他几位小姐也道:“是啊,刚才虞小姐走的时候就在我身边,我还见着她捂着小腹一脸难受的模样。”
“是了,我见她额上都蒙了一层虚汗,方才我还让她赶紧去就医呢。”
“我也见着虞小姐被林小姐和婢女扶着上马车走了。”
“……”
几位小姐公子你一言我一语,话间言之凿凿。这下在场人之前看宋紫娴的眼神本来还有怜悯,现如今更是一点不剩。明明是自己未来的嫂嫂,不仅在宴上讥笑虞小姐还在这时候攀咬一个根本不在现场的人。可真是……恬不知耻。
也是多亏宋聂栩这时候不在,否则见着自己妹妹这副模样可不得好一番羞愧。
谢清歌也意识不对,她也想不通明明是要推虞竹溪落水结果掉进水的却成了宋紫娴楼玥。她连忙开口:“可能是宋妹妹眼花了吧?该不是被惊着了?快找医官来给两位妹妹看诊。”
而那位婢子,并无任何人在意她。
……
马车上,林禾霁正坐在软垫上,虞竹溪靠在她肩上面上尽显难受,额头早已浮起一层虚汗,打湿了额发,漂亮的小脸皱着,早已失了血色转为惨白。
林禾霁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杨柳则满目焦急,时不时撩开帷裳催车夫快点。
虞竹溪自然不会留在那里等宋紫娴咬她,推她们入水的也并不是自己,而是她拿银子收买的一个奴仆。收买他的是街上随便找来的乞丐,银子也是她去年意外捡来的。说破了天,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她垂头在看不见的地方勾唇笑了笑,随后又被痛楚取代。小腹痛也是真的,不过是她之前忍着。她身子本就属寒,今早吃了许多冰食,可不得痛。
病是真的,人也不在场。可惜,不能看那两人落汤鸡的模样。
只是,前生落水的是她,云复惊跳水救下了她。今生,跳水救那两人的,也会是云复惊吗?想到这人,虞竹溪又想到那只深红耳坠,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
她并未穿耳,摸过去只觉柔软。
杨柳还在急催车夫,小腹的痛势如水火,剧痛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两人把虞竹溪扶下马车,急急送回房。
小腹的剧痛减轻许多,榻上苍白脸庞的主人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担心的面孔。
是了,她没死,重来一次,一切都来得及。
榻上人声音虚弱,软声道:“娘亲,我疼。”
江水夭捏着手帕把她额头上的冷汗擦掉,心疼道:“夕夕,没事啊,郎中说过了你只是体质太寒吃了太多冰食才会这样,在家里躺两天乖乖吃药就没事了。”
这两日江水夭夫妇去了邻城旧友府上赴宴,今日晨方回来,结果还未坐稳,就听杨柳在门外喊人叫郎中来,林禾霁还扶着满头大汗疼晕过去的女儿,险些被吓晕过去。
虞竹溪因是早产,身子自小就弱的不行,更是体寒,吃不得冰,幼时碰一点就会腹痛不止。那时她曾贪嘴吃过一碗冰食,高热不退,险些病死在榻上。而今早她特地吃了许多,等的便是这刻。
“禾霁在这守了你近两个时辰,娘怕她累着,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去。你啊,不能吃冰食还吃那么多作甚?”见虞竹溪因为腹痛蹙着眉,心底更是心疼。她年轻时就爱哭,如今有了孩子还是忍不住,捏着手帕边说边给女儿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