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的玻璃制品,串联出的真相
六道骸暴露了。
不对,确切的说,六道骸已经成功的把消息传递出去,然后自曝了。
当然,我没有见到凤梨和鸡精经典对决的那一幕,这是事后白兰告诉我,然后我推断出来的。
那天和白兰一起吃饭的时候,某人MS无意提起的,而我只是神情麻木的听着。想要故作惊讶,又或者毫无心机的问白兰,六道骸最后怎么样了?
可是脸上的肌肉偏偏没有办法调动起来半分,就这么僵硬着低垂着脑袋静静的听着。
白兰一直用那双浅紫色狭长的眸子看向我。那视线实质般的,针刺一样扎人。我忍不住皱眉,半天终于抬起双眼询问的目光看向白兰。看到我抬头后,白兰却收回了目光,他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嘲讽似的挑了挑眉毛,就突兀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丫这样反而让我更加忐忑不安,可是我还是拼命忍住了。什么也没有问。
这个时候问或不问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白兰冰寒般针刺的目光,让我感到心底发寒。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白兰的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客观上来说非常的漂亮,瞳仁的颜色也非常少见,淡淡的紫色,很优雅柔和的颜色。
形容一个人的眼睛很漂亮,很多人爱用水晶做比喻。可白兰的眼睛绝对不能用水晶来形容,我觉得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更像是磨砂玻璃一样质地的工艺品,来形容更贴切些。
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剔透,雾蒙蒙的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根本看不透。
那淡淡的紫色,本该柔和优雅的颜色,在他身上却总是显得有些犀利,甚至冷漠无情。
我永远也无法习惯在这样的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保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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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那个一直被我敬而远之的巨大机器。我渐渐知道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我’所发生的事,代价是用过以后的数个夜晚,被持续反复不休的噩梦吓醒。那台大刺刺摆在我房间的‘CT机’,果然有玄机。
所谓的玄机————只要搞明白那繁复的操作方法,我就可以窥视到上一个使用者(10年后的我)的秘密。那台“CT机”摸消了那个易希“不需要的”的感情和记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抽取比较贴切吧。
很微妙的东西,最初我宁愿睡地板也不愿意碰它的。可是当凤梨告诉我它的功能和操作方法以后,我毫不迟疑的躺了上去。
从那些凌乱的记忆画面里,我渐渐推断了解到了那个让我一直介怀的‘真相’。所谓真相,其实并没有多复杂离奇。比我自己脑补的各种版本的“真相”,都要简单的多。
我……的确亲手杀了罗马里欧大叔,从那台机器得到记忆画面太过震撼。
”那个我“手握一把短刀狠狠捅刺砍扎的动作。刀尖嵌入人□□的钝重阻隔感,因为溢出的血液用力拔出来所带出的粘稠的声响,温热的血温,因为满手是血,而无法握住的滑腻刀靶……
因为知道做着那样可怕事情的女人就是我自己,而感同身受,痛苦不堪。第一次用完那个机器,我从上面滚跌下来,还没来得及跑进厕所就呕吐了。肠胃全部绞在一起,吐得天翻地覆,最后哭着睡着,又哭着被噩梦吓醒。
——————罗马里欧大叔到最后都没有责怪我……
【为什么不责怪我呢?这样我或许那个我还会好受一点。】
奄奄一息的大叔让“易希”逃跑,可是不知所措的“易希”没有逃跑,她天真的认为自己不应该逃,不能带着这样的罪孽一走了之,她不能逃。后来被软禁的那段日子里,“易希”迟钝的大脑才渐渐明白,因为她的不逃走反而让她的迪诺哥哥,陷入了痛苦的地狱……
她只是负罪愧疚地认为自己不该逃走,却没有想过迪诺该是个什么样的感受。罗马里欧大叔当时就想到了,他了解迪诺,他知道那样的局面,会让迪诺发疯的……
最终“易希”还是逃了,当她后知后觉的想明白,迪诺无法杀她,也无法再爱她了,她绝望的离开了。她无法让自己继续留在那里,让迪诺生生的折磨痛苦。经过一段行尸走肉的逃亡,她再次见到了白兰,然后留在了白兰的家族。
讽刺的是白兰将她的记忆感情抹消的事,是经过本人同意的。
————忘记一切,抹消感情。
“那个我”已一无所有,无法偿赎的罪孽,无法面对迪诺的愧疚,丧失了活着的希望,所以再怎样都无所谓了吧,白兰接收了无处可去的“我”。
似乎……自己还能有存在的价值,可悲的,背负不了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内疚,干脆全部都忘记,连感情也一并抹消,“易希”这个人就算是消失了罢,理所当然的成为毫无感情的人形兵器,成了白兰镇压反对他的黑手党家族肮脏的屠刀,并且还参加了奇怪的人体试验计划,彻底改造了身体。
我果然还是很自私胆小又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