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还挺正
站在家门口,看着眼前正在局促搓手的男人,庄嘉因紧了紧拎着塑料袋的那只手,表情冷硬。
“要钱?”
注意到男人略微停顿的动作,庄嘉因觉得有些好笑。
她先是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随后突然转过身,将塑料袋里装着的那半个正在逐渐变得僵硬的烤红薯丢进了垃圾桶内。
再次拧过脸的时候,庄嘉因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
“杨城树,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吗?”
说罢,她上下扫视一圈,微微凑近些后,在嗅到对方身上令人作呕的酒臭味时,又赶忙重新站直身体,面带嫌弃地看向对方那脏兮兮皱巴巴的外套,略有嘲讽。
“真是太可惜了,今天没有把你叫到学校去。”
“抽烟酗酒,浑身呕吐物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帅吧?”
庄嘉因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每次去学校都是这种帅爆表的形象,一定觉得很自豪,哦?”
“告诉你,你敢一直来向我乞讨,我就敢一直把你叫到学校去,我不怕丢人,我说过无数遍了吧,只要你丢人,我心里就舒服。”
或许是被“乞讨”这个词给戳中了要害,原本始终一言不发的杨城树忽然间站直身体,垂在身侧的手也开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起来,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正在教育女儿的寻常父亲一般,低声怒斥道——
“庄嘉因!我警告你!我是你爸!什么叫乞讨?!那是我应得的钱!!”
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给逗乐,庄嘉因双手环抱,止不住抽气,笑出了声。
“我和庄嘉乐的生活费是我妈在掏,有什么事情也是我妈在插手帮忙解决,学校那边偶尔有家长会也是我妈千里迢迢赶回来,离婚的时候我妈只分走了自己该有的那一部分,剩下所有,包括房子,全部都留给了你。”
这番话说出口,让庄嘉因自己也越发有了底气。
她又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尽管出生于离异家庭,但她还有弟弟和妈妈,而且妈妈很爱她和庄嘉乐。
毫不夸张地说,现如今庄嘉因和庄嘉乐的生活状态,根本没有半分是倚靠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生身父亲的。
庄嘉因越想越是挺直了脊背,她没有留给杨城树丝毫反驳的机会,乘胜追击道——
“杨城树,做人不能太荒唐,婚都离了还等着前妻养你,软饭硬吃也不是这么个道理,你觉得呢?”
面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庄嘉因说狠话的力度一点也没有减弱的意思,反倒字字句句都竭力狠毒,恨不得将话语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如同刀剑一般,带着她的厌恶贯穿对方的身体。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杨城树被“软饭硬吃”四个字给轻而易举地激怒,他猛地上前两步,高高地扬起手,看起来似乎是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庄嘉因倒是不怕,她的第一反应甚至是不如往前走两步,直直迎上去挨一巴掌——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报警,送杨城树进局子蹲几天,她和庄嘉乐也好过两天安生日子。
然而周斯屿的动作比这父女俩都要更快更利落一些。
只一个瞬息的功夫,原本站在庄嘉因身侧的周斯屿便横跨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可惜的是,他的说话方式并不像动作那样干脆。
“杨叔,冷静。”他说话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安抚,“一旦动起手来,可能就得闹到警察局去了,您应该也不想多跑一趟吧。”
庄嘉因几乎已经习惯了周斯屿这种面对长辈说话时永远无法硬声硬气的态度——尽管此刻他们面对的这位“长辈”并没有被称为“长辈”的资格。
她轻轻拨了一下周斯屿的手臂,话语中依旧极尽嘲讽。
“一个大男人,天天来向我们这些未成年乞讨,讨来的钱还不知道给自己老婆花,不知道养家,天天出去喝酒,赌钱……”
说到这里,庄嘉因顿了一下,随后嘲讽道:“嫖.不.嫖的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建议是你别沾,省得哪天又凭空多出个孩子来,养不活不还得来跟我妈伸手吗?”
“你知道的,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心地善良,如果是我妈,她会让你现在立刻被抓去警察局,多一句废话都不可能跟你说。”
话才说到这里,原本毫无动静的电梯便忽然“叮”了一声。
随着滑开的电梯门,三四个身着安保服装的男人冲了进来,看那样子是直直朝着杨城树来的。
庄嘉因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庄嘉乐朝她摇手机的样子。
“我叫的,陌生人闯入,这是小区的安保问题,不应该把烂摊子留给我们解决。”
庄嘉乐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他甚至没有分给正被保安拖走的杨城树一个眼神。
看着庄嘉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庄嘉因的心底忽然莫名涌上了一股堪称诡异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