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干嘛
多打了一个转——
眼前这俩人不是爹妈胜似爹妈,说了指不定又要挨一顿批,周斯屿这家伙说不定还会跟他妈告状,他妈和庄嘉因庄嘉乐的妈又是手帕交,几句闲言碎语说不定转身就变成御状,一溜烟钻进人在红港的庄蘅女士耳朵里。
掐指一算,说了实话她至少得挨三顿批。
……算了算了!
话到嘴边打了个滚又咽了回去,借着周斯屿拽衣服的力道,庄嘉因穿好外套背好书包,扭头从一言不发的庄嘉乐手中接过红薯,短短几秒钟内,托词随口就来。
“就,路过烤红薯摊的时候红薯还没烤好,我在那等了一会儿,顺便和卖红薯的老奶奶聊了会儿天。”
庄嘉因将自己手中的红薯掰成两半,在氤氲的水蒸气中把其中一半塞给周斯屿,又将另一半递给走在右手边的庄嘉乐。
摆摆手,庄嘉乐嘴角向下,双手插兜,甩出一个“谢绝行.贿”的表情。
……嘁!不吃就不吃!
庄嘉因白了他一眼,低头剥开了红薯皮。
周斯屿似乎心存疑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庄嘉因扭过头,龇牙咧嘴地朝周斯屿做了个鬼脸,“你还想怎样?短短几十分钟我还能干什么?!”
说罢,她有些心虚,赶忙看向庄嘉乐,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比赛打得怎么样?姜老师今天跟我说让我替她跟你说声恭喜。”
或许是她的演技太过拙劣,周斯屿微微侧过头,眉梢一跳,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听到“姜老师”三个字,庄嘉乐脚步一顿,随即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没头没尾地反问了一句:“……哪个姜老师。”
庄嘉因跟见了鬼一样瞪大双眼:“庄嘉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哪个姜老师啊?我们两个都认识的姜老师不就只有个姜蔓(wan)吗?!”
“……哦,我忘了。”
庄嘉乐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看起来就好像他真的对姐姐口中所说的“姜蔓”毫无印象似的。
这家伙又在闹什么别扭?
庄嘉因斜睨一眼,表情中带着几分探究。
她对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姜蔓给他辅导功课的时候他们俩也相处的十分融洽,又不是傻子,庄嘉乐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还忘得这么一干二净。
不过庄嘉因并不打算刨根问底——都十七八岁的人了,即使是家人,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庄嘉乐肯定会主动开口的,既然他没开口,那她也不想越界。
不过,这句“我忘了”,倒是莫名让庄嘉因想起了那个靠坐在巷道墙边的少年。
“没印象。”
——说起话来相当冷淡,看人时的眼神又像小狗。
庄嘉因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随即却又觉得这样有些奇怪,赶忙将那丝笑容压了下去。
三人并排,一个在猜身旁那人的心思,一个在想回家路上碰到的小帅哥,另外一个则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一路无话,慢悠悠地晃到单元楼门口,刷卡进门,又安静地站在电梯间,等待电梯下行。
站在中间捧着红薯的庄嘉因抬起头,在心中一边默数着电梯楼层,一边悄然回味着那双令她难以忘怀的狗狗眼。
走进电梯,看着周斯屿抬手按下楼层的瞬间,庄嘉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庄嘉乐,张大双眼,恍然大悟道:“欸,对了!庄嘉乐,你们班今天是不是去了个转学生啊?”
那个男生早上没穿校服,刚才遇见的时候身上又只套着一件崭新的校服外套,实在是叫人很难不联想到梁婧今天早上所说的那个转学生。
现在是学期中,大部分学生转学都会挑学期初,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间节点转学的学生应该不会有第二个。
庄嘉因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抬手兴奋地拍了拍庄嘉乐的小臂。
倒是庄嘉乐面无波澜,似乎对她提出的问题并不感到奇怪。
只见他抽出一只手来,朝着庄嘉因的方向摊开,手指微屈两下,做了个“拿来”的动作。
?
庄嘉因没有说话,面露疑惑。
“你是今天第十三个问我这个问题的。”
见庄嘉因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庄嘉乐嗤声一笑,脸上露出了相当不怀好意的笑容。
“反复解答同样的问题是相当耗费精力的,课外辅导还要掏学费呢,庄嘉因,你不会是想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吧?为老不尊啊你?”
……
嘿?反了他了??还为老不尊??她明明就只大他一岁!
庄嘉因几乎要将手中的烤红薯捏爆。
她咬牙切齿道:“庄嘉乐,你敢再说一遍?你小子勒索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