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观
这次交锋,辰国可谓是大获全胜,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周国大出血。
虽说州府那边也没有伤亡,但那些人都悔死了,五彩晶石本就不多,当时为了凑够引诱敌人,他们拨款去民间采买,现在地方已经陷入财政危机中。
荒郊的小院他们也找不到,因为宁承熙那个黑心贼还是个修行者!他设了禁制隐匿了藏身之处,不然要能抓到早抓了!
于是魏恒和乔装成宁皇子的楚琊带着暗卫,一路笑呵呵回了小院。
但当他们得知宁承熙真的放走了公主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本来嘛,殿下算无遗漏,智谋无双,他们一路上都在夸赞,回来也打算当着他的面狠狠诚心恭维一波的。
可是他们以为殿下这次使的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他真的只做一次生意。
“为何?”刚赶回来就被委以重任的楚琊第一个不理解,语气甚至还有点质问。
宁承熙手中端着茶水,也不喝,他在观察里面的茶渍在水面上沉下去,似是入了神。
半晌,他缓缓道:“本殿不屑利用女人。”
虽然一次交易也是利用了,可宁承熙想了半天,还真找不到一个正当的借口。
魏恒瞪了楚琊一眼,“谁允许你用这个语气对殿下说话?你看看殿下弄回来的这一箱晶石,已经解了我军危机,甚至攒下以后招兵买马,进购武器的钱,已经收获颇丰,我想此州府再薅也薅不到更多钱了。”
他先是劝了楚琊,但是自己也不理解道:“只是殿下何必放她回去,当年周帝可没有对殿下的血脉至亲有半分留情。”
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
魏恒楚琊互看一眼,前者去开门,宁承熙则浑身一僵,仰头把端了半天的茶水饮尽。
葭葭站在门口,也不避讳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声量没有控制住,说的话自己跑我耳朵里的。”
“既然我听到了,就想替你们殿下解释几句。”
他们的身份在扣下翊华公主那天就已经明牌了,这两位女修姑娘既没有去告密,也没有对他们展露恶意,想来她们是不管世俗事的。
骤然听到葭葭这么说,魏恒和楚琊并没有一上来就翻脸,怪也怪他们自己说话没有注意。
葭葭看了宁承熙一眼,正好也看到他看着她微怔住。葭葭一笑,“你们觉得此行很顺利,是因为我和灵依也去了。”
“周国的人早已在你们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足足有上百人,其中还有乔装的修行者。”
“我们路过,顺便把那些人解决了,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不交战就回来,也做不到没有折损。”
葭葭看着震惊的两个下属,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周国那边并没有很在乎翊华公主的性命,你们能坑一次,是因为他们想以公主为饵,抓捕宁承熙。”
她以为自己解释得这么清楚了,魏恒和楚琊都会后悔,然后跟宁承熙道歉。
楚琊是跪下来了,他还穿着伪装时的白金色礼服,眼含热泪道:“殿下,若能成事,属下便是替你去死又有何妨?我们的暗卫本就是死士,相信他们也做好了随时为殿下牺牲的准备!”
魏恒叹了口气,也跪了,虽然一言不发,何尝不是种逼迫。
事已至此,魏恒和楚琊也不能过度责怪自己的主上,他们在意的已是另一件事。
“殿下您智勇双全,谋略手段一概不缺,缺的就是上位者的狠心!您若继续心慈手软下去,我们何时才能成事?”
下属是好下属,赤胆忠心,耿直谏言。
倒衬得宁承熙不是好主上了,需要他们痛哭流涕着哀求自己不要拖后腿。
良久,宁承熙微微叹息,道:“本殿也不算顾念着你们,今日若不是葭姑娘出手相助,岂知二位又不会遇到危险?”
“周国的官员本就不顾翊华公主死活,你们就算中了埋伏死了,难道就认为自己死得很有价值吗?”
“还不如留着这条命,继续为我效力,将来就算身死,也比现在死要有意义。”
说来说去,还是无法解释他为何放走翊华公主。
但魏恒和楚琊也算被哄好了,他们默契地不再提敌国公主,自顾自说了一番为主上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带犹豫的话,然后自己起来处理别的事去了。
两位下属告退,目睹全程的葭葭愣在了原地,不知该进该退。
宁承熙自顾自转了转茶杯,突然抬头问葭葭道:“我这主上,是不是当得特别没意思?”
他似是在问,又似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想听到回答。
不一会儿,他又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起身对葭葭行礼道:“这次多亏了姑娘的帮忙,在下会在今晚备下小宴,希望葭葭姑娘和灵依姑娘不要推辞。”
至夜,小院的走廊下摆了宴席,为的是感谢葭葭和灵依的顺手帮忙,让辰国这边没有折损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