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季礼的伤好得很快,不上三五日便已经能下床了。
齐庆本想着让他再休养几日,奈何季礼着急去拜师学武,齐庆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去了县城。
“翁翁,季哥哥以后是不回来了么?”临行前,齐苍苍拉着齐庆的袖子,眼泪汪汪地问。
“当然不是,”齐庆安慰外孙女,“阿礼只是去杜阿翁那里学功夫,每隔十日便可休息,那时就能回来了。”
“翁翁骗人,你之前还说季哥哥以后都住在家里的!”齐苍苍噘着嘴道。
季礼走上前,揉了揉她的额发,温和笑道:“你别怪齐阿翁,是我求他带我去的。”
“季哥哥为什么非要去学功夫啊,和我一起念书不可以吗?”齐苍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学功夫好辛苦的,婉姐姐手上的老茧都这么厚呢!”
杜婉是杜威唯一的孙女,比齐苍苍大两岁。因为杜威和齐庆时常往来,齐苍苍与杜婉的关系很好。
季礼笑着道:“学了功夫才能保护你啊!下次再遇到坏人,我们就不用东躲西藏,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打跑,这样不是更好?”
齐苍苍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这样也不错?
“那我也要去!”
“你是女孩子。”
“婉姐姐也是女孩子!”齐苍苍不服气地道,“她的功夫可好了,她那些师兄们都打不过她!”
“可你还太小了,”季礼道,“得像我这么高的时候才能学。”
齐苍苍伸出手,指尖堪堪能够到季礼的前额。
“季哥哥你长得太快啦!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齐苍苍比划着他的下巴。
齐庆好笑地拉开孙女,“人怎么可能长那么快!”
“我没撒谎,上次季哥哥就是这么高……”
“下次你见我的时候,说不定我就这么高啦——”季礼开玩笑地踮起了脚,“我是男孩子嘛,肯定比你长得快,你要不想被我落下,就多吃饭,知道吗?”
齐苍苍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我会听话,好好吃饭的,季哥哥也要好好学功夫哦!”
齐庆被自家这个唠叨鬼弄得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你再说个没完,等天黑我们也到不了
县城了!你快点回去,不然你娘又要担心了。”
“季哥哥,那过年的时候你会回来吗?”齐苍苍扒着车不放心地又问。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季礼的笑容更大了些。
趁着齐苍苍呆愣的功夫,江卫一拉缰绳,小毛驴欢快地飞奔起来。
宛陵县城距离清水村约莫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待到齐庆他们赶到城门口时,早已过了晚食的时辰。
“东家……”江卫轻唤,语气有些发虚。
齐庆将车帘掀开一丝缝隙,顺着江卫的目光看去,正好见到那日那个面相斯文、自称是甄家人的人。
“他们怎么还在?”齐庆皱眉道,放下帘子,“绕路走,免生事端。”
江卫一拽缰绳,准备拐进一条巷子,谁知那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江卫,长腿一迈就挡在了车前。
“原来是齐员外!”面相斯文的人上前拱手,朗声笑道,“齐员外今日怎么有空进城来?”
“访友。”齐庆无奈地探出半个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那人依旧笑吟吟的,仿佛没看出齐庆的不耐烦,“是那日那位杜总镖头么?这几日我们在县城也多有听过杜总镖头的大名,方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既然碰到,正好在下也有空,不若与齐员外一道,去拜访一下总镖头?”
季礼的脚一不小心碰到了车壁。
“车里还有人?”习武之人耳力灵敏,那声音虽然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
“那日之后,愚深感家中俱是老弱,若遇歹人,半点防范能力也没有,遂打算让家仆跟着杜总镖头学些拳脚,不敢仗势欺人,只求看家护院。”
饶是那人脸皮厚,听了齐庆这讥讽之言,仍不由得讪讪:“齐员外说笑了……”
“对了,你们甄家三爷的病好些了没有?”齐庆突然问。
那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好,好多了——齐员外认识我家三爷?”
齐庆冷哼一声,放下车帘,“不认识,只听人提起。”
那人还要再说什么,便听身后街上一阵喧闹,路上人群忽地向城东的方向蜂拥而去。
城东的上空不知何时已是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几乎遮蔽了天日。
“那是什么地方?”那人喃喃地问。
齐庆探出头,眸子倏地一缩,那个方向……是王家大宅!
“东家——”江卫紧张地看向齐庆。
“齐员外认识那家人?”那人盯着齐庆的脸问。
“王家宫里淑妃娘娘的娘家,宛陵城里无人不知。”齐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