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怨(二)
么?”
茗城看了看还在读书的柳致知:“现在看来,想必是的。”
白玉尘失落地耷拉着眉头,望了一眼泛着绚丽光彩的天边,撅着嘴趴到石桌上:“难得遇见这么好的节日,我却只能在这里罚坐……”
“茗城,你当真认为神庭没有问题么?”云时的杏眸突然明亮起来。
“嗯,这事你问师兄,他比你我都清楚。”
南风依旧闭目摇扇,没有搭话。
云时看了看南风,哼了一声:“这个木头,我才不问。”
南风睁开眼,一脸不悦:“没大没小!”
“如果神庭真如我们所想,已然重新轮回,那么如今无相玄冰中的神庭之力,与你元神的那一魄,便也与他无关了。”云时自顾自地分析,“若下场只是如此,他当初何苦兴师动众攻上九重天,然后又乖乖被你封印?难不成,将他毕生之力交给你,才是他最终所求?”
南风与白若雪倒吸一口冷气。
“我大胆设想一下,若他最开始在你元神中留下那一魄并不是为了灵魂与你同生的话……”
“其实是神庭之力的同生。”南风不安地放下双手,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入神读书的柳致知,“他要的是你帮他重生,甚至更强大。”
四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我们就不该离开昆仑山!”云时忧心地紧锁眉宇,“茗城,他们一定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他们一定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神庭之力复生的机会!”
“云时,回昆仑,我的处境也一样。”
“那不一样!”云时看了看四周,再次压低声音,“有师父保护你,有众师兄保护你,他们不敢靠近!”
“那你告诉我,百年之前,我是如何封印的神庭?那神庭又是从何处攻上九重天的?”
云时无言以对。
彼时神庭假意在那大荒之南,昆仑之北——天魔两界交界处带兵挑衅,然后又假意重伤于九重天的胤昭帝君后逃走,却被茗城藏匿在昆仑山玉淑林的一处木屋内数日。
那时候,他曾不止一次追问她,是不是下不去手,是不是还忘不掉他,所以数万年之后的重逢,她没有趁他重伤杀了他,反而将他藏起来。
但她只是漠然告诉他,时机未到。
不是那时候,亦不是现在。
“我……也不知道……”云时与南风相视片刻,沉默下来。
茗城看着他们沉默,不再追问。关于她是如何得到无相玄冰、如何封印神庭,又如何失去修为之事,到现在依然模糊,她不问,也不想问,但她猜想,那大抵是一段不太好的往事,索性忘了便忘了。
身后较远之处,春兴堂的两名阔少爷,身高体瘦一脸纵欲过度样的,叫莫紫熙,是当朝宰相之孙,身旁的仆从叫杜仲;另一个身宽体胖一副油腻像的,叫季如芒,是风西城的首富之子,身旁的仆从叫白术。这两位纨绔少爷,曾是众多轻薄茗城的嚣张学生之一,如今却连与她对视都不敢,即使对她再有所觊觎,也只能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动歪心思。
“你是究竟做了什么,让春兴堂那群败家子如此怕你?”
“我啊……”茗城好笑地看看畏首畏尾的两个少爷,“正所谓‘打蛇打七寸’,不过是把他们当中最嚣张的那个折软了而已。”
“我要去茅房!”莫紫熙突然高声叫起来。
“少爷少爷,现在是非常时期,忍一忍,忍一忍……”杜仲以身拦着直往门外冲的少爷,回头求助柳致知,“先生,先生!”
“莫少爷,你若真想走出这秋水堂的大门,我也拦不住,不过,你当真不怕那鬼新娘?”
芳庭书院中的师生,虽都听说过半胧溪月之事,也知晓最近传闻,可真正见过那场面的却是少之又少,而莫少爷显然亦是如此。他顿了顿,还是强装淡定:“这世上就没有本少爷怕的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那杜仲看了看后面的季如芒主仆,又看了看柳致知,犹犹豫豫地跟了出去。
“先生,真的不拦着他么?”柳致知身边的学生问。
他无奈嗟叹:“春兴堂的少爷,谁也拦不住。”
空气里,再次沉寂,天际被绽开的烟花染得一片红,一片黄,煞是好看。
“先生,茗城有一首诗想请教。”她来到柳致知面前。
“什么诗?”
茗城将他桌上的纸摊开,提笔而书:
帘卷曲阑独倚,江展暮天无际。泪眼不曾晴,家在吴头楚尾。
数点落红乱委,扑鹿沙鸥惊起。诗句欲成时,没入苍烟丛里。
柳致知见之大惊,许久未能言语。他目瞪口呆从她手中接过诗,双手颤抖着。
身旁两名学生呆若木鸡地望着她,连手中书卷掉落也未察觉。
“先生博览群书,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