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野朝巷子外走去,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就不用叫我了。”
司机叔叔开动车子驶向马路,那条窄窄的巷子愈发遥远。车内一时无话,斐知野通过车窗玻璃的倒影,偷偷看着坐在旁边的靳礼。
“斐知野。”靳礼突然叫道。
“嗯?”尽管知道靳礼不会看到,斐知野还是心虚地从他的倒影上移开了视线。
“谢了。”
“不用谢,”斐知野正过身子,“是你前朋友阴阳怪气的招人烦。”
靳礼笑了笑,“不过他有句话倒是说得挺对的。”
“什么?”
“你真的能保护我了。”
*
斐知野回了卧室,突然收到了靳礼发来的一张图片。斐知野点开看,是那张“前重组家庭”的合照。
讨厌的人:照片放这里多久了。
斐知野如实回复:三年。
斐知野: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拍这张照片的那天下午,你被欺负了,我去救了你。
靳礼看着这条消息的措辞。
被欺负了?救了他?
靳礼眉毛轻挑,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讨厌的人:大言不惭。
斐知野眨了眨眼,继续回复:怎么大言不惭?那天你还谢谢我呢,你忘了?
讨厌的人: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斐知野手抖了一下:我记性好。
斐知野:不是?你真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靳礼微微笑着,把剩下的一口水一饮而尽。
斐知野以为靳礼真的忘记了她那天的“英勇表现”,轻轻叹了口气。
但她不计较。斐知野想。谁让靳礼也救过她呢。
*
初三那年,斐知野处于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下。一是因为老师和家长都十分坚定地跟她说,她一定能考上滨城一中,这让斐知野有些压力。二是因为这学期她跟周青喜欢的男生被调成了同桌,这让本来差不多消停了的周青又开始频繁在她面前晃悠。
周青时不时地在斐知野身旁高谈阔论,字里行间都是“白莲”“绿茶”之类的话,斐知野听习惯了也不在意了,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偶尔周青没在她眼前出现,她还觉得略微有点不适应。
斐知野本以为周青闹闹就差不多了,直到某一个周五放学,斐知野在去取自行车的路上被四个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小混混堵住了。
站在最中央的比斐知野没高多少,下巴上纹着一只迷你老虎。
“是斐知野吗?”
斐知野僵了一会儿,搞清楚状况后勉强镇定下来,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不是啊,什么野?”
左侧一个耳朵上不知打了多少耳钉的青年抬起手机对比了一下,“就是她。”
纹身男往街边吐了口唾沫,“还挺能装。”
说完就把斐知野往小巷子拽。
斐知野心中警铃大作,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谁知耳钉男掏出一把小刀。
“再叫声试试?”
斐知野立即呆住了,眼眶蓄满了眼泪。
四人把斐知野拽进巷子深处。
“你很缺男人吗?”纹身男问道,“小小年纪就抢别人男朋友?”
斐知野立马明白人是谁叫来的了。
烦人、无聊……斐知野胸膛剧烈起伏着,为什么就因为这种事情就这样对她?
曾经有同学跟斐知野透露过周青最初讨厌她的原因:觉得她虚伪、爱装……总之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在一个雨后,周青和朋友目睹,斐知野把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的蚯蚓用木棍挑到草丛里,从此就对她厌恶得无以复加。
就算她完全没跟斐知野真正接触过。
“问你话呢!”耳钉男突然凑近冲斐知野大吼一声,斐知野不禁抖了抖,紧紧咬着嘴唇。
四个青年人也是初高中生的年纪,收钱办事,但也不敢真把斐知野怎么样。
于是四人没再给斐知野说什么的机会,七嘴八舌地开始语言攻击。
斐知野从来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么多的脏话,各种生殖器跟极度侮辱性地词语整合在一起,一个劲儿地问斐知野是不是缺男人,各种□□羞辱。
斐知野紧紧皱着眉头,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想捡起脚边的板砖。斐知野深呼吸着,硬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找准机会从人缝中飞快地跑出去,却又被立即抓回来甩在墙上。
四个人继续辱骂,并时不时地推搡起斐知野,警告她别想着再乱跑。耳钉男甚至拿出小刀在她脸上比划。
斐知野在恐慌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伸进裤兜,摸到了老年机,手指在按键上摸索了一会儿,熟练地拨出一个亲情号。
靳礼比斐知野放学晚,但此刻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