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
手中,“你夫君是秦桑的心腹,秦桑就算再谨慎,也躲不过背后的暗箭,离间他们!等他去北境与二皇子斗个你死我活之后,三皇子自然能坐收渔翁之利,事成之后,会有赤焰军亲自将你接去凉州,与你的哥哥团聚,看你的哥哥平步青云,三皇子还会向圣上替你求个西凉郡主的封号,让你拿庆国公主才有的俸禄,离开这破落的小院,去过受人尊重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女人走后,白檀自己坐在院中的小桌旁愣神了许久,春日的风里还夹杂着晨雾散尽时的湿气,让她胸口有几分凝滞。
再抬头时,日头竟已西沉,她心乱如麻的起身,带着一丝果决的一头扎进了北屋里。
再出来时,换了一身天蚕丝的碧色罗裙,带了一盏白纱缦帷帽,将宅门锁好后,向着秦桑在郊外置办的偏宅走去。
其实那日去偏宅,她便认出了扮成将军的天冬。
虽然那假面已经做的天衣无缝,可身为枕边人的她,又怎会识不出独属于天冬的味道和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
她知他身上有任务,不愿让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她当时还是想上前询问一句夫君近来可好,可还没开口,就被他警告的眼神劝退。
只好作罢。
可今日此趟,却不能再如昨日那般,白檀在心里告诫自己,那宅中书房座榻上的人,就是将军。
哪怕是个假扮的,她也要当成真,只有这样,天冬才会真正洞悉那个被她藏匿多年的秘密,才会被妒意逼到发疯,才会与秦桑生出嫌隙。
这也是白檀所能想到的,离间他们二人最快快恶毒的办法。
宅子西城门不远,只需三柱香的脚程便可赶到。
可今日她却走得异常缓慢,一路上,脑中走马观花般回忆着这些年与天冬和将军所经历的一切。
多年前的抚远军奴营中,将军不顾朝臣非议,一刀斩开了奴营帐门上方的顶毡,天冬入帐,将已被凌虐到不能行走的自己抱起,缓缓出了帐门。
那时的天冬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她清楚的记得,他抱起自己那刻时,如佛子般悲悯的目光。
再往后几年,她自知已不是什么洁净之身,在那个将女子清白看的最重的庆国,甘愿入了京城的胭脂坊,在那高官富商云集的烟柳之地,为秦桑做了几年暗桩。
而也是自那时,天冬拿了每个月的月银,除了留下日常采买之须,剩下的都要给她送去。
她知自己除了这副身子没有什么可报答天冬,于是自愿褪去外衫,躺进他怀中。
可那个不爱言语的少年,却十分抗拒的夺门而出,往后再来之时,依旧将月银塞给她,但却不敢再靠前,只是抱着他那把长刀,倚在门闩处看她,入夜后便离去。
对于白檀而言,天冬于她,更多的是恩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但恩情跟亲情相比,自然还是弱了三分。
终于下定决心的白檀,再次推开了这所偏宅的书房。
而这次,她选择了欺骗。
依然带着假面的天冬抬眸,见是白檀,便没有多言,安静的看着桌上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册,心想着只要不给对方好脸色,白檀总会自讨没趣的离开。
可低下头的他却又没忍住再次抬眸。
今日的她,似乎比昨日更娇艳了。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不该对白檀有那种垂涎的眼神,便又隐忍的低下头去,但心跳却难以自抑的快了些许。
“将军,川乌他们不在身侧,让白檀侍奉你涂药吧。”
她站在门外,摘下了帏帽,风扫过她鬓角的发丝,有几根被粘在了她粉嫩晶莹的口脂上,让天冬有一种想上前帮她抚下的冲动。
“不必。”他冷眼道。
可他此刻心里越是饥渴,就对秦桑的怨念越重一分。
她就如此迫不及待吗?趁府中无人,便要来将军面前撩拨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又将自己这个夫君置于何地?
恶心!下贱!
天冬案几下的双拳攥紧,皱起了眉,感觉自己胸口随时都要被炸裂开。
盯着白檀的一双怒目也隐隐透出一股悲凉的寒意。
可今日的白檀似乎并不怕他,竟无视他的拒绝,抬脚入了书房。
踏进的那刻,天冬才发现,她竟光着一双嫩脚,竟是连鞋袜都没有穿。
她步履轻盈,每一步都踩的销魂,那轻薄的纱裙被门扇吹进的夜风撩起,裙底竟是空无一物!
在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面前,勃怒的同时,身子却无法自控的灼热起来,这让他更觉屈辱!
“白檀!你想做什么!”天冬愤然起身,身前的案几被他向后带出几寸,桌面上高摞的书卷被他突然起身撞洒了一地。
白檀却没有停下脚步,她缓步靠近,对着那个视自己如命的夫君,眼中含泪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