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虑,同样迅速的钻到了榻下的空隙里。
床板与地面的距离,刚好容纳交叠的两人,红衣看着挤进来的秦桑,不自觉的往里挪了挪,却被他揽腹制止,“不要太过往内,以免作瓮中之鳖,杀我的刀呢?”
“在这。”
“拿好,等他们靠近床榻,随我一同杀出。”
红衣乖乖点头,她不知为何,每次在这个血仇的身侧,潜意识中都要比在青云身侧要安心的多。
就如此刻,她手中握刃,而血仇的后颈就在咫尺,她不仅没有想到动手,反而乖乖听他指示,助他杀出重围。
这是何等荒谬!
二人屏气凝息,窥待杀手入内,而红衣却感到这个男人的左臂,自方才揽住她前腹的腰肢勒令她停止往内挪移时,就没有再拿下来。
不仅没有拿下来,还在静待房外刺客之时捏了她小腹一把。
若不是此刻为图保命不敢吱声,红衣定然弹身怒骂,取他狗命。
房外之人,脚步忽而齐齐停住,没出片刻,密密麻麻的弩箭从窗扇上山水图样的缝隙中纷然沓至,二人头顶的床板上传来一阵紧密的雨点声。
硕大的床榻上布满了密集的箭矢,若是真有人躺在上面,怕是早已被射成筛子了。
急箭落毕,房门被大步踹开,一行人像等着收尸一样一涌而入。
秦桑的右手悄悄抓上榻边散落下的被角,待敌至榻前,猛然窜出,甩出手中的棉被,连同棉被上的箭矢,挥手间将眼前这群拿着刀剑的杀手蒙在了被里,左手不忘在冲出的同时,薅出了床底的红衣。
红衣还未做好准备,就被秦桑扯着束腰,从床底拎了出来,她只觉腰间一紧,像只被拎起了双腿的家禽,莫名其妙的就站在了这些杀手的面前。
“我。。。我打不过的!”
红衣心中叫苦,双手死死攥着手中的短刃,浑身紧绷的预备着,她逃术一流,但却不善主动出击,如今四周围敌,就像只被狼群围剿的小鹿,跑得再快,也没有逃脱的空隙。
“将背靠在我背上,你只管挥刀,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言语条理清晰,方寸不乱,语气中还带了一丝兴致盎然,红衣心中的恐惧竟是少了三分。
她照他的说法,将手中的短刃一阵乱舞,还伴着嘶哑的长喝,尽显潦草。
秦桑打斗间,被她的毫无章法逗笑,一泄力竟被一个打手抢了一招,另外两人见这边得了空子,纷纷挥刀朝其砍来,情急之下,他转身托起她的细腰,回首将红衣下肢抡向了二人。
“踢其胯.下!”秦桑喝言。
红衣闻之遂出双脚,凶狠发力,皆然命中,面前二人苦嚎一声纷纷倒地。
而此时,红衣颈侧一把长刀扫略过来。
二人头颅同时后仰,那刀刃闪着寒光从红衣前胸上方划过,砍在了床榻旁的木柱之上,床帏被锋利的刀刃削去一半,轻盈的飘洒在了烛台上,将案几上烧了一半的残烛遮盖。
“还好姑娘胸前平畴沃野,若有峰峦,甚为险矣。”
惊魂未定的红衣没领会秦桑话中的讽刺,待明白过来,屋内的打手早已被秦桑钳制于脚下。
旁院听到动静的川乌、天冬还有南星,直到此时,才匆忙提刀赶来。
甫一进门,那些打手便知大势已去,互相看了一眼,用舌尖挑出了牙缝中早已备好的剧毒,吞了下去。
眼疾手快的秦桑,抓起红衣的手腕,借她手中之刃,抬手便削去了旁边那人的下巴。
那人还未来得及服毒,整个下颚连同半个舌头便在刀刃落下时飞了出去,一股突然的血腥冲进了红衣的鼻息。
地上的半个红舌在那人的一声呜咽中颤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本还有些犹豫的其余人等纷纷果断服毒,一时间寝屋被厚厚的尸体填埋。
“将他带下去,给他笔墨,让他写出指使。”秦桑云淡风轻的用那块被削下的床帏擦着手上的血迹,似乎这满地的尸体,对他来说不过是平常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