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笼赏金雀 琼楼锁嫦娥
“公子,郡主让奴婢来传话儿,明日公子南下,今晚想邀公子一同用膳,为公子践行。”
正站在内堂望着故人剑出神的青云,思绪被赶来的白芷打断,将自己从旧时回忆里拉了回来,“知道了。”他随口应道。
白芷见公子并未拒绝,于是趁他还未反悔,急匆匆的回了紫藤阁。
项弥月在紫藤阁焦灼的踱步,手手中的团扇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鼻尖。
白芷前脚刚迈进院门,项弥月便一脸期待的迎了出去,忙不迭的问道:“他答应了吗?”
白芷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见小姐的脸色像那雨季的天气说变就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逗你的,公子同意了,且没有一丝犹豫的应了下来。”
此话一出,项弥月终于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纳闷,“你说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会不会是记得今日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故意不说破,等我给他惊喜啊?”
一旁的白芷掩嘴笑道:“小姐不知,我刚进屋的时候,公子唇角带笑,似是在回忆一些趣事,我瞧着啊他应是记得的!”
这时,进来一个小厮朝项弥月一揖,道:“事已办妥,请郡主移驾碧鸳斋。”
碧鸳斋座落于济苍山的药湖南畔,是一个三面环湖的山中之岛,内设茶室三间、膳房两间、客室寝房各八间,之前多用于接待入山谈生意的往来商客,现如今,山主项义为研究药草闭关多年,这碧鸳斋也随之冷落下来,变成了项弥月平日里喝茶投壶的小憩之地。
“白芷,帮我梳妆。”项弥月脸颊突然生红,眸光流转,似有不可告人的心事。
虽然开了春,但这个冬日似乎十分漫长,前些日子一场春雨带来的暖意又被这几日呼啸的北风驱赶。
梳妆台前只穿了一件云白色睡衫的项弥月,不仅不觉得冷,反而有些难掩的兴奋。
“小姐今晚真美,公子最喜欢云白色的衣衫,配上这梨花海棠白玉簪,公子见了,定会喜欢的。”白芷一边为项弥月梳着头发,一边欣赏铜镜中的美人。
可项弥月眼角原本的笑意却蓦地消失,突然有些嗔怒道:“白色白色,到处都是白色,我偏不喜这云白衫,拿我的紫罗裙来!”
“慢着,”项弥月捋着身前的一缕青丝,冷冷道:“那个女人应付的怎么样了?”
白芷听闻,先是从窗外探出头去看了看,除了阿音在院中扫洒,并未看见旁人,这才掩上窗扇放心道:“保险起见,我们找的人还在那块坠子的价格上多叫了五十万两,且当场支付了三百万两的银票,”白芷突然躬身,附在项弥月的耳边低声道:“若是顺利的话,那女人明日便会自己偷偷离山。”
“她当真会走?”
“我清晨遣了阿音去她的房中除尘,阿音回来说红姑娘的渣斗中有好几封写给青云的离别信,看信里的内容,像是明日一早要离开。”白芷说完,朝项弥月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项弥月听罢舒了口气,眉宇间的阴郁终于彻底的消散。
前些日子,她打听到那红姑娘处处躲着青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派了几个会功夫的丫鬟跟着那女人下山,这才渐渐推敲出那红衣的秘密。
既然她想卖玉还债,还债后好远走高飞,那么,她项弥月就成全她,毕竟,这济苍山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山中刚刚点了灯,早春夜独有的草木冷香充斥在山中的角角落落,此刻溪月阁的偏殿中,青云握着手中的摘星剑耸立在红衣房中的案几前。
此刻的他,胸口剧烈起伏,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下透出汩汩森寒。
他本想将那把曾属于她的摘星剑还给她,明日带她一起南下,也好有个防身。
却没成想,一进屋就看见了案几上的那张纸笺,上面写着:“三百两,不用找。”
落笔洒脱,似是没有一丝留恋。
那纸笺下放着的是整整三百两银票,像一个讽刺的耳光,抽打在青云的脸颊上。
“好一个不用找。”青云紧抿双唇,下颚的肌肉微颤,后牙槽咬的咯咯响。
青云身旁的一个近侍见他脸上的恼意,提议道:“红姑娘离山,八成是要去淮阳,途经蓟州,定会碍于身份绕城而行,不如我们遣人从蓟州横穿,抄近路,说不定能……”
“让她走。”没等那近侍说完,青云便开口阻止,向下的唇角突然上弯,挑出一抹妖冶的笑意,“不要拦,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伏在我的脚下,求我留下她。”
今晚的碧鸳斋红烛摇曳,玉鼎焚香,若丝笼赏金雀,琼楼锁嫦娥。
项弥月着一身紫罗色流纱裙,腰间被水蓝色碧水带轻系,用云纱遮了半面,随着乐师的竹箫翩翩起舞。
白色的玉肌在轻薄的水裙下若隐若现,随着曲子进入高潮,裙 底和前胸的春光也随之呼之欲出。
青云身侧的刀侍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唯剩青云端着一盏酒,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