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我的独木桥
霍去病与卿英之间形成了奇怪的暗流,似波涛汹涌的海水凝结成了冰,让众人不敢大口呼吸。刘弗陵抖着手喝了几口水,心里惶恐不安,果然不能信霍光这小子的话。
大老粗张简并没有察觉怪异的气氛,继续道:“不对啊侯爷,你啥时候认识了这么好看的姑娘?”
李敢狠狠踩了他一脚。
“小李子,你踩我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早就看不惯我,想找我打一架了?”
李敢扶额,张简此人没救了。
“英姐姐,这可是白酒!”,在刘弗陵的惊呼声里,卿英难受得呛咳起来。
她本来只想端起身边的茶水喝口压压惊,好掩饰她的不知所措,不料却恍惚端了霍去病的酒杯!
更囧了…
霍去病刚喝过的酒杯,那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时隔两年,我作出这样的举动,霍去病该怎么看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霍去病见卿英咳得满脸通红,递了杯茶水给她,似乎对于她这种冒失的场面司空见惯了。
卿英赶紧喝了茶水,小脸通红小声跟霍去病道了声谢。
“哥,你就讲讲你和英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吧。”,霍光真诚的往霍去病心口插刀。
霍去病不语,气氛又开始凝结成一团,李敢为了缓解尴尬问:“英姑娘是哪里人?”
卿英淡淡回道:“河东。”
好冷淡,李敢心想,真是一个苦差事啊。
“额...哈哈哈,英姑娘成家没?我见英姑娘与侯爷甚是登对。”
张剪附和道:“还真是!郎才女貌啊!英姑娘你喜欢我们家侯爷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卿英,卿英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霍去病紧紧捏着酒杯,空气好像再次被凝固。
李敢又立即解围道:“剪刀,哪有这样直白问姑娘喜欢谁?况且这么多人在,姑娘家面子薄...”
“不喜。”,卿英坚定得看向霍去病,又道:“从前不过是有些浅薄的友谊,不值一提。”
好一个不值一提!
卿英站起了身,“小女子还有事,就不做陪了,告辞。”
她就那样决绝得离开,就像当初一样,头也不回。
霍去病被缝补得密密麻麻的心又开始裂开,在旧的伤口上重新流血,痛和愤怒接憧而至。
她不配!她根本不配!两年了,霍去病,你还没看清吗?她根本不爱你,她从始至终爱的是卫青,爱的是她心目中的大将军,你是谁啊,你当初不过是她的玩物,不过是呼来喝去的玩伴,狗屁的青梅竹马!
当初她退婚的时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过你吗?霍去病,你生而为贱籍,从小又体弱多病,如何护我一生?
贱籍?体弱多病?我霍去病就是要站在荣誉的顶峰俯瞰大地,成为超越卫青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那时的你,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
就当我多年的真心喂了狗,从此我若再对你动心有过一丝奢望,我便不得好死!
“砰~”,霍去病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碎片扎得他鲜血淋漓,却不及心里万分之一痛。
众人呆愣住了。
李敢感叹道:“剪刀,我看你的仕途到头了,这样吧,我家还有三亩地,就赠予你回家种田吧。”
卿英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她没有方向,迷茫又伤感。
霍去病,真希望我们永远都没相识过。那样我就不会清楚你到底有多好,我就可以将就嫁给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儿,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我们之间有千万鸿沟。你是祁连山上的雄鹰,我是长安城里陋室的黄花。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黑夜总有一种魔力,把人的思绪四处拨动。将你所思所想和往事挂钩,把你扔进去,身临其境再体验一次。
陈阿敏血红的双目盯着卿英:“说啊,说你此生若与霍去病结为连理,便使我父母永世不得轮回,打入十八层地狱。”
卿英伤痛欲绝的哭倒在地,“母亲,母亲,我求求你,求你,不要...”
“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他们一家的嘴脸吗?你父亲入狱,卫霍两家却闭门不见。如今你看着你父亲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你竟还想嫁入霍家。卿英,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
“母…呜呜…母亲,我与他…会…会取消婚约,若此生我嫁与霍去病,便叫我不得好死。”
“我要你以父母之名发誓,时时刻刻记得今日之难。你心底软,就怕你死也要跟霍去病在一起。”
卿英整个人肝肠寸断。在这一日,她不仅失去了最爱自己的父亲,她也要失去自己爱一个人的权利。她头使劲磕着地,边哭边求着母亲不要让她发那样的毒誓,磕得头破血流,却依旧没有动摇陈阿敏分毫。
陈夫人眼里是疯狂的决绝:“你若不发此誓,我便一头撞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