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2

卡卡西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然后，在一家甜品店门口停住。

看到熟悉的街景才反应过来，这家就是昨天晚上我指给他看的那家。

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我犹豫地坐在他对面，后背僵直。

“吃什么？”他看着菜单。

“红豆丸子汤……”

“那就一份红豆丸子汤。”

卡卡西双手交叠地撑住下巴。

“在想找什么借口吗？我建议不要说謊比较好哦？”

而后就沉默了。

这时候一碗红豆丸子汤端到我的面前。

“啊，先趁热吃吧。”

“每次吃都会很幸福，糟糕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对吧？”

舀起的一勺停在半空，手指攥着调羹，紧到发颤。

这叫我怎么吃的下去。

“不吃了吗？那么我就问问题了。”他黑沉沉的眼睛看过来，\"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我缓缓把调羹放回碗里。

他的语调还是平静的，面上也没展露出什么情绪，但是很生气吧。我一上来就违背他的信条了。

“看到重伤的佐助君，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乘人之危。您一定是认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铃铛不择手段吧。”

“但不是这样的。因为……早就发现是幻术了。在那之前，还想要去解救挂在树上的鸣人，结果一眨眼鸣人和陷阱都不见了。”

“看到那样的佐助君，即使是假的，我还是很愤怒。为了两个铃铛就随意把日后的同伴杀到半死，那么我还是退出比较好。因为就算通过了，保不齐日后也会被做这样的处理。”

“我不知道您这个幻术的目的是什么。但佐助君绝对不是这种搞不清形势，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莽撞之人。所以逻辑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说得倒不错。把责任全部撇给我了。”卡卡西敲了敲桌面，“不过你在答非所问呢，或者应该说，避重就轻。我问的是为什么不按正确的解法。忍者学校没有教过怎样解初级幻术吗？”

常识而言，回答“教过的”就好了。需要我现场解开一个的话，有肌肉记忆也不至于做不到。

“说话。”他催促起来。

桌下握紧的双手，抿起的嘴唇，仿佛发出声音就等同于屈服。我知道的，即便不回答，卡卡西也有耐心一直等下去。而这份耐心施加于我，如同酷刑一般，连呼吸都困难了。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那张由暗示性的问句编织的网络，未察觉时便已陷入其中，除了顺其之意以外别无他法。

“那么就好办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驱动你这样做，但毫无疑问，这种驱力很危险。”我回答后，卡卡西这样说，“当然，如果是精神疾病的话去医院治疗就可以。”

像被鞭打到脸颊，立马刺痛。

因为出现过驾驶满员的飞机自我了结的惨剧，所以规定飞行员要接受定期和全面的医疗评估。这句话从脑袋里浮现。

空难魔咒。副驾有精神病史。

蓄意坠机的飞行员，原来我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子的。注视那枚漆黑的瞳仁，没来由得感到悲怆。眼眶似乎快要流出什么东西，连带着心脏也变得酸涩。

“倒是宇智波佐助，那种全家都死光的家伙，才会有问题。”

毒液从唇间涓涓吐出，像泼掉一碗沸水，无暇顾及其他。

“要是哪天叛逃了，成了木叶的敌人，无论如何也是格杀勿论的吧？还请老师多多关心他。”

被刺痛了，就要狠狠反击。语言是厉害的武器。刻薄的，恶毒的，卑劣的，动动嘴唇就可以制造难以痊愈的伤口。

现在，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应该道歉吗？要祈求原谅吗？

我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红豆丸子汤，发现已经冷掉了。冷掉的汤，我不想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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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不说话了，沉默许久。

“呀，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再次开口时，语气颇为无奈地，自顾自调成欢乐的氛围。

“虽然忍者要完成以命相博的任务，不过杀人实在太为难你了，我相信你没有杀死佐助的勇气。即便是杀死敌人，不到迫不得已，你也不会动手的吧？”

“小樱是善良的好孩子呢。”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拍我的头顶。

“嗯，勉强合格吧。”

如此，仿佛冰释前嫌般的，把眼睛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