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香馥在香炉前平息片刻，推开了内殿的门走了出去。

李安乖巧地坐着瞧见李香馥，立即露出一个甜甜笑容，酒窝明显，一侧的桌上摆着一漆器食盒：“阿姐，这是我和御膳房的宫人们一起做的，阿姐尝尝，好不好吃。”

食盒打开，露出里面形状各异的糕点，样子奇怪，有些能勉强看出动物形态。

和御膳房的精巧点心比不得，李香馥没有嫌弃。

她带着李安坐到一旁，和对方一起吃起糕点，糕点味道有点甜，吃多了便会发腻。

但两人还是把那一盒数量不是很多的糕点吃完了，只留下了一个。

李安好奇地盯着最后一块糕点。

李香馥：“先留着。”

李安不知道为什么阿姐要单独留一块，但阿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因此李安并没有太过纠结：“糕点甜了些，做法我记住了，下一次一定会做得更好！”

李香馥并没给李安灌输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她给了李安最大的自由，至少在时机未到的时候，这孩子想做什么，她都会尽力满足。

李香馥揉了揉李安的脑袋，叮嘱了一句：“不要忘了温书。”

李安点头：“先生给的书我已经看了一半。”

李香馥：“做得不错。”

李安得了夸奖很高兴。

他不想立刻离开李香馥，因此说些零零散散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李香馥都耐心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偶尔还会提问一两个问题，引导着李安继续说下去。

这位阴鸷的长公主把唯一的一点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个弟弟。

姐弟两人聊了很多，直到小皇帝那边的宫人来催促：“陛下到习字的时间了。”

李安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阿姐，我晚膳再来！”

李安跳下椅凳，脑袋在李香馥怀里拱了拱，抬头看着李香馥，疑惑道：“阿姐，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李安想了想：“和先生身上的味道好像，香香的。”

李香馥视线落在内殿一瞬，轻笑出声：“应当是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了相似的味道，”她捏了捏李安稚气的小脸：“去吧，不要误了时间。”

李安点点，迈着小短腿出了殿。

李香馥提着食盒，重新回到内殿。

窦章坐在窗边，微微抬头看着悬挂在窗沿上的鸟笼，那里有一只通体雪白，脑袋上一点红的鸟，墨发发丝落于榻，靛青色的衣裳让他多添了几分凌厉和神秘。

窦章听到动静转头，俊美的面容依旧挂着笑。

“殿下。”

只是一会儿聊的功夫，先前那万般失态的模样便消散下去，就像身上的新衣一般，重新套上了包袱。

李香馥没有太多不满，毕竟刚刚戏弄窦章的好心情还没有消散，她坐到窦章对面，把食盒打开，拿出糕点，捏了一小点去喂那只鸟。

鸟儿憨态可掬，看到主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脑袋的看

李香馥手指轻轻点了点鸟儿的脑袋。

窦章道：“谢殿下赐衣。”

糕点喂完，李如墨将手洗净，她来到窦章身侧，指尖停在窦章喉结，向下一点，衣襟被掀开，露出脖颈和脖颈上的勉强愈合的牙印，手下用力，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冒了出来。

窦章微不可察地闷哼一声。

李香馥：“牙印在这，遮不完全。”

窦章抬眸看着她，回握住李香馥的手施力，于是伤口又裂开几分。

窦章眼角微弯，挂着世家的面具温和一笑：“这不正是殿下所愿的吗。”

窦章拿下李香馥的手，看到上面被自己抓出的痕迹：“是我不小心，伤到了殿下。”

李香馥躬起身，靠近窦章。

两人鼻尖相对，气息交缠，却没多少暧昧。

那一瞬的感觉，让李香馥觉得格外美妙，她轻笑着在那双眼角落下一吻：“真漂亮。”

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先用美丽的皮囊吸引猎物，最后再露出剧毒的獠牙。

窦章扶住她的腰身，避免这位金贵的公主摔倒。

李香馥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唇瓣落下轻轻一吻，如同情人间的低语：“长芦的火已经被点燃，我们终将要入局，溥霖做好准备了吗。”

窦章：“章，在此恭候。”

——

春闱的日子定了下来，窦章不再被李香馥圈在宫中。身为主考官的窦章必须提前一个月去往翰林院和翰林学士进行考题的确认，并且出可供皇室选择的试卷。

形影和窦灼接到消息，已经早早等在宫门口。

兄长一出来，窦灼就看到了，他惊讶于兄长穿上了醒目的靛蓝衣裳，初见一眼，只觉得兄长越发俊美，风姿秀逸。

“兄长的这身真好看！”窦灼话音还未落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