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报
了,藏娇楼是上京最大的销金窟,来往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能让老鸨这般慎重对待的还从未有过。眼前这位已经在花魁的位置上坐了五年,眼看就要容颜凋敝,算计着想要傍个贵主,进门做妾,也算改头换面了。
就是不知今天来的这位,愿不愿意做大冤种。
“姐姐绝色容貌,定能心想事成。”宴青黛继续转移着话题,顺便将香又吹了吹,伸手从绣篮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花魁,“姐姐的帕子有些脱丝了,若不嫌弃用这块吧。”
“算你识相!”花魁拽过帕子,仔细瞧了瞧,虽然同在楼里讨生活,但前任花魁沈碧柔可家底丰厚多了,对这唯一的女儿也十分舍得,连这平时练习绣活的缎子都是千金难买一匹的香云锦,这可是好东西,花魁嫌弃地将旧帕子甩在地上,“赏你了。”
宴青黛没有去捡帕子,也没有再言语,继续盯着香。
“你也十四了,别说我不疼你,你若是点头,我去求妈妈将你配给我娘家侄子,”花魁揉了揉手中的帕子,软糯似浮云游荡在指尖,欢喜地看了又看,只用余光斜瞟了宴青黛一眼,“若是你伺候的好,给你个正妻的位置也是可以的。”
那个生下来就是傻子的侄子?虐杀好几个老婆的变态?
只怕他无福消受老娘的“伺候”。
想断子绝孙,倒是没问题。
宴青黛想了想前世那些曾碎在自己手里的“蛋”,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白皙的肌肤上一双涟涟眼眸盈盈若水,转动间竟生出无限风华。
花魁心中一震,这丫头当真是艳绝上京城,怪不得妈妈甘心养了她这么多年,也难怪沈碧柔如珠如宝的捧在手上。
可是,再姿容无双又怎样呢?妓子的女儿也只能是妓子,再高洁的莲花也注定逃不出这泥污之地了。
她心中突生快意,今日只要自己入了贵人的眼,就可以爬出这肮脏的楼宇,日后便可笑着看她们被各种磋磨,她扬起脸,深深吸一口气,“既然不肯走条清白路,那就好好练练这吐纳功夫吧。”
话音铺开,香气也随之展开,竟然在火星的顶端绕城了一朵烟雾蔷薇,花魁轻轻吐气,蔷薇徐徐绽放,好看是其次,绝的是那蔷薇花瓣飞舞盘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不过盏茶的功夫,整个屋子如蓬莱仙境,而花魁再次呼吸间,便有动人的声音从嗓间绕到烟雾中,慢慢裹缚到人身,令人心潮澎湃,却又眼红心酸,好似失去多年的真爱再次站在眼前,想靠近又怕失去,不舍,眷恋,渴望被疼爱……
宴青黛的眼神泛上迷迷蒙蒙的雾气。
花魁冷然一笑,小丫头再练几年也达不到她这个境地,你娘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也是。她将嘴里最后一口烟气吐尽,抬步离开。
砰!
头突然一阵眩晕,身子一刹软麻,瞬间站立不住,向着后面倒去,她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去抓宴青黛的手。
宴青黛突然将手一抬,提起橄榄瓶迅速后退。
花魁抓空,头狠狠磕在了桌子上,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香炉倒扣在了她的半边脸上,香上未灭的火星霎时在她的脖子上腾起一圈火焰。
花魁在惊乱中大喊:“救我!救我!”
宴青黛看着她用新得的帕子在脖子处一顿乱拍,一缕磷粉如跗骨之蛆缠绕在花魁的脖子上,随即缓缓将手背在身后,柔声道:“这种脏事,怎么能让金尊玉贵的小青黛来做呢!”
“啊……”
宴青黛用脚掂起那方旧帕子,快速塞入花魁的嘴里,将尖叫封住。
随后,扯开花魁的衣领,扬手一洒,和帕子上同样的细粉洒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
“滋啦!”
大火舔舐皮肉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一股焦糊的味道,宴青黛冷笑,拿了橄榄瓶行至门口,却不料这花魁居然有点狠性,挣扎着在地上扑腾,火太猛,她满头乌发瞬间被火舌舔乱,跳动在脸上,像一条一条金色扭动的蛇,她似乎已经痛得叫不出声,也知道宴青黛不会救她,只拼命的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
宴青黛突然来了兴致,蹲下身子,平静的看着,这间屋子本就偏僻,今日楼里有贵客,全部人都去前头等着打赏,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里。偏偏这花魁突然发疯来磋磨她,送上门的人头不收白不收。
眼见着花魁再一个转身就能压灭身上的火,宴青黛轻轻一扬手,一片细碎的粉末飘舞盘旋,呼地一下窜起一丈多高的火势。
这一洒,为了小青黛的娘。
当年小青黛的娘带着她重新回到藏娇楼讨生活,跪在门口一天一夜,没有人开门,却有楼里的姑娘从楼上泼下一桶掺着冰渣子的冷水。
抬头,窗户旁边端着空桶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位花魁。
低头,眼睁睁看着那盆冷水哗啦啦的砸在娘亲的头上,顺着身子还没等流到地上就已结成冰,事后老鸨允她们进楼,但她娘却伤了身子,此后只能用药吊着半条命。
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