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

送走了霍三去查消息后，万人榜蹲在墙角这边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这半个时辰里，万人榜捡了路边不少的碎石子，一边隔墙听着里面巡逻人员交替的脚步声，一边在面前的地面上摆了起来。

整个桑合院被一通派的人包了个圆。院里面不只有张哲辛安排在内院暗中监视着的高手，还有不少在外院巡逻的人。

万人榜面前的这堵墙是桑合院和怀明院交接之处，而就是在她等的这半个时辰里，光这一堵墙后面来来往往的巡逻人员，就已经交替着路过了四波，一刻钟来一次。

地上石子十颗为一列，共排有四列，代表的是里面巡逻的四个小队，每队十人。

墙面拐角封死，往南是万人榜这边的路，往东是隔壁怀明院的地，所以这墙里面只剩下了北、西两个方位可以活动。万人榜摆在地上的四列石子里，第一列自正北方行来，与从正西面行来的第二列交替而过，而第三列则自西北方向行来，与又从正北方行来的第四列交替而过……

总共四波交替，先是北、西，再是西北、西，然后是北、西北。而最后，刚刚才从墙内走过的两队分别是从北、西两边行来的。

等里面巡逻人员的脚步渐渐远了些后，万人榜便一手将地上的石子扫了去，撑着腰站了起来。

总共三个方向都有人来，这说明墙里面有三条路可以往这边来，也意味着万人榜有三条路可以往里面去。

这次巡逻的人从北、西两个方向来，要是没猜错的话，一刻钟后会有另外两队从西北、西两个方向来，万人榜能走的只有正北方的那条路。

“唉。”扭着脖子松散了一身僵硬的骨头，蹲了老久的万人榜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忘了找琦琦要一下桑合院里的布局图了。”

今早上霍三吃饭时告诉了万人榜，说霍琦丽跟他提了那个找到碎片的房间是在桑合院寻香间对面的流寓间的第四个房间。

桑合院里分为内院和外院，这这个间那个间的，万人榜记不准也懒得记。本来想着她跟霍三两人，霍三记着她跟着就行，但她刚刚把人喊走前却忘了问他这里面路线到底怎么走。

正准备翻墙但却被自己知识的匮乏给僵在了原地的万人榜无奈极了，她纠结着要不算了，别翻了。管他张哲辛会不会察觉到那针柄的秘密，她直接拿着令牌进去看看得了。

但下一瞬，万人榜却是想起了那一通派的令牌和张哲辛给的他们张家的令牌，全都被她扔给了霍三。

万人榜：“……翻吧。”

后路被堵，万人榜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要往那墙上扒拉。但就在这时，一个疑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万人榜两手向上的动作生生给她以伸懒腰的姿势掰了回去，收了爬墙的气势。

“万楼主。”

身后喊了万人榜的是清正道里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万人榜凶名在外，见过她的人鲜少有敢往外散播消息的。所以刚刚在桑合院前面，那些一通派的人才没认出她来。

放眼整个清正道，除了昨日在院子里见过万人榜的人外，几乎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这会儿突然被人喊了名字，万人榜有些疑惑，但还是含着笑礼貌地转过身去。

身后，姑娘一头秀发挽成了双平髻，清秀可爱的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万人榜。笑着冲姑娘点了点头后，万人榜回了她道：“你好呀。你叫？”

姑娘见万人榜跟她打招呼，匆忙着是双手叠在身前，对着她弯腰行了礼道：“万楼主好。奴婢秋菊。”

这位名叫秋菊的姑娘长得好看但瞅着面生，昨日她应该是不在万人榜闹腾的那个院子里的。既然如此，她应该是没见过万人榜的。但既然没见过，她刚刚为什么又能直接喊出万人榜的身份呢？

难道昨天院子里的有她亲近之人，告诉了她的？

万人榜心里存疑但脸上仍挂着笑，她瞧着秋菊的模样就像是瞧见了一块香饽饽，亲切地喊着人：“你叫秋菊呀。春兰秋菊各有秀丽，你的名字很衬你哟。”

听着万人榜嘴上的话，秋菊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但脸上的自卑却条件反射地溢了出来。她又弯腰行了礼，否认道：“谢万楼主夸赞，不过奴婢自知样貌平平，当不得秀丽二字。”

“噗。”不屑地笑了声后，万人榜看进秋菊的眼睛笑道：“谁说的？眼瞎了吧他。别听那些人瞎说，我就觉得你很好看呀，清秀动人。”

万人榜的态度让秋菊摸不清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又是要弯腰行礼，但这次手却被万人榜抓了去，没能弯下腰。

万人榜十分自然的拉了秋菊的手，她打断了秋菊的话，问道：“欸对了秋菊，我见你从桑合院那边过来，你是在桑合院里当差吗？”

秋菊确实是在桑合院里当差的丫鬟，而就在刚刚，她见过进了桑合院的万人榜和霍三，也听到了万人榜同张哲辛的对话。她是冲着君后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