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她的味道。
江容晚瞧着他伸手就要抚上来,心里一阵恶寒,拔腿想跑,却发觉脑袋昏昏沉沉,像坠在棉花里一样,浑身使不上力气,跪倒在地。
“你身上的香?”她拧紧眉头。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他身上的熏香格外浓烈,闻着不是中原之物,她原以为西域人喜欢用香,所以并未在意,谁知,他竟使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江容晚拼尽全力呼喊:“救······救命,来人······”
呼延戎并不阻止,抱着手臂,挑眉俯视着她,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玉棠之前让她打发回去了,此处偏僻,本就难得会有人来,等了半晌,回应她的唯有凄冷的风声。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传来呼延戎放肆的大笑,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脸,颈,肩······仿佛被针刺过一般颤栗不止,而她毫无反击之力。一颗心掉入了谷底。
不,不可以,她已经被迫失了身,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人亵玩。她不是男人的玩物,更不会人尽可夫。
泪水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滑下来,打湿了裙袍。
*
建章宫。
“滚开!”未等内侍通报,燕世行就气冲冲的闯了进去,横坐在榻上。
陈与紧跟其后,战战兢兢的向摄政王请罪:“殿下,奴才实在拦不住。”
慕容景正执着朱笔,在宣纸上写画着些什么,听见禀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示意他下去。
“子凌,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他仍是在写画,连眼皮都没抬。
燕世行“哼”了一声,不答话。
慕容景摇头笑道:“可是在为今夜宫宴的事情恼我?此事我也实属无奈,唯有把你搬出来是最好的法子了,你放心,赤羽那位公主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等小事又算什么,我才不会介意”,燕世行有些着急,“我想问你的,是另一件事。”
慕容景闲闲的“哦”了一声,沉声道:“子凌有话不妨直说。”
燕世行正了正神色,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她?”
“谁?”
“你明知故问,我今夜瞧着你看她的神色就不对劲。”
闻言,慕容景唇边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应该说,从未忘记过。”
燕世行看着他轻飘飘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承认的爽快。”
那人终于抬起头,冲着他挑眉:“我的心思子凌从来都是知道的,既然瞒不过,又何必瞒你。”
这话弄的燕世行无话可答,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明时,忘了她吧。”
下一刻他却听到一个坚决有力的“不”,不由得蹙紧眉头:“殿下难道忘了,你们的身份?你是大楚的摄政王,未来的君主,你有你的宏图大业,而她可是你的兄嫂,弃伦常于不顾,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后代青史怎么写?”
慕容景自顾研磨,声音冷而低沉:“但她以后会是我的妻,生生世世都会是我的人。”
“况且”,慕容景顿了顿,“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果真······”燕世行震惊的说不出话,觉得他真是疯了,此刻,真想骂他一句禽兽不如。
“你来看看,好不好看?”慕容景搁下笔,将宣纸平铺在桌面。极少有人知道,慕容景武艺卓绝,私底下却能画的一笔好丹青。
燕世行凑了过去。摆在桌上的是一张美人图,青笔描摹,朱笔点染,画中的女子香肩微露,情态意浓,眉心一点朱红色的花钿更添韵致。只是那眉眼,与当今太后极为肖似。
燕世行看着桌上的画,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画是上品,人也是美人,要放到从前,对这些纸笔功夫,他肯定会好好品评一番,可如今,看着慕容景满足的神色,和那画上的人,薄唇张了张又合上。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听燕世行说了这一箩筐没用的话,这回又等不到他的意见,慕容景也有些不悦,眉心微微皱起:“子凌,你几时变得这般迂腐?”
不等他回答,便叫了陈与进来,冷声道:“夜深了,本王要就寝,送临江侯回府。”
“你,你就画吧。”燕世行气的直跺脚,也不行礼便摔了帘子出去了。
慕容景也懒得管他,重新命人添了灯烛,径自坐在太师椅上,欣赏方才的杰作,啧啧感叹,甚是满意。
夜风吹开半掩的窗户,吹的案上纸张哗啦啦作响,他起身去架子上取了镇纸。经过轩窗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眼窗外,却见到一抹暗红色的身影站在荷花池边,裙裾飞起,直直飞到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