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绕过她的左肩,在她的右肩膀上拍了拍。
不是在宽慰,只是想告诉她,陈述一个明明白白的事实。
——你绝对不是一个人。
短暂的暂停结束。
我在立海大队员看不到的位置给香取前辈和三桥前辈比了个手指交叉的手势。
如果说我有什么拿手好戏,那么之前也提过。
——我的“假扣真传”和“假传真扣”已经练得颇为熟练,有时候甚至到了能骗过自己队友的地步。
所以,当我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我会提前给队友下暗示,以暗号或手势的方式。
我对于姿势的转换越来越流畅,手腕已经尽可能地运用到了极致。
一瞬间弯折的手腕,侧身的二次攻击,立海大附中的二传还未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将球大力地暴扣在立海大的场地。
反超的这一分,观众席上传来欢呼声。
“你们在干什么——井上,你该反击的!”立海大的那位室桥老师面露怒色,不满地大喊,很快被场边的裁判制止住,勉强回到位置上。
对面的二传手微微低下了头。
我皱起眉,这语气听起来叫人不舒服。
不久,从立海大喊了暂停、室桥愤怒地呵斥之后,立海大的氛围开始变得低沉起来。
尽管深山彩希依旧在不断得分,但是队友出现的失误越来越多。
担任二传手的二年级生,室桥口中的井上,传球过去的时候,球的落地点离攻手还有段距离。
在此基础上,我和三桥前辈的配合——花了很长时间练出来的中距离背传,在这局里也频繁出现,和香取前辈的后排进攻搭配起来迷惑对手。
第二局被帝光拿下了。
我盯着对面的教练席上、不知在训斥谁的、叫做室桥的中年男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抱着这样的疑惑,到了第三局。
状态达到极点的三桥前辈,打出了意想不到的边界上的小斜线球,角度极为刁钻,像是点燃了整个会场一样,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之后就乘胜追击,一下次连夺三分。
我猜那位场边的室桥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然而,这四分的差距,在点燃全场气氛的同时,仿佛将立海大的战意重新唤醒了。
除去深山彩希,其他攻手之间,竟出现了互相掩护、配合的画面。
或许因为二传手并不能最大限度发挥攻手,这些配合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最好的效果,可现在这幅一起泼洒汗水的情景,忽然让我觉得,立海大是支完整的队伍。
节奏在这一局陡然加快。
我不停跑动,这时是织部在网前。
突然猛冲,两三步跨到右边,右手扑了个空,香取前辈的扣去直球,然后马上便被立海大回敬一球。
一切声音似乎都离我十分遥远,耳边只余喘息与脚步声。
深山在网前跳起,长沼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她似乎在调整自己和网的距离,寻找一个存在可能性的位置。
深山彩希依然跳得很高。
倘若只是站在地上,有种她能将我身前的光都能遮蔽住的错觉。
我在那一瞬间瞥见了深山彩希的眼睛。
明亮、炙热、野心勃勃。
即使是队友状态低迷也不显颓势的深山彩希。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大步向前跑去,朝着深山的方向。
一步、两步、起跳。
喘息和脚步声里,又多了一道风的声音,那是自由的声音。
尽力伸长我的手臂,想象自己身后有双翅膀。
我的瞳孔里倒映着球的影子,离我那么近,却那么远。
深山彩希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因为手指离球的距离,仅能容下一粒米。
那是长沼的手指。
香取前辈成功接了起来,虽然落点依然不好,但织部也跑着去接了起来。
我仰视着球,脚步不停地朝着落点跑去,再次起跳。
我大力扣了回去。
深山彩希也不甘示弱,直接在网前扣了回来。
香取前辈可能来不及调整,而我的位置最好接。
我不假思索,刚落地便又跳起,控制着力量,吊球回去。
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这球也太重了!
上一次接这么重的球还是在俱乐部时期,接牛岛若利的球,接完球手臂就红了一大片。
大约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机打吊球吧。
——毕竟大家目前都处在气血上头的状态,扣过来扣过去,根本停不下来。
咚、咚、咚,球落在深山彩希的脚边。
裁判的哨声吹响,比分在不知不觉间,停留在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