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看向她。
妻子是怎么了?疯了么?
温阮保持着呐喊的姿态,勾着腰,闭着眼,呼吸却愈来愈不平静。
苏辛看着她,咽了咽喉咙,缓缓放下脚,没敢真的往红豆上踩。他缓缓蹲下身,跪在地上,一颗一颗地将洒落的红豆捡起,放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生怕一个用力给挤碎了。
温阮闭着眼,忍着起伏不定的情绪,已想好要将和离书再写一遍,扔在丈夫脸上。
“阿阮……”
一道温柔中带着怯懦的声音唤她。
睁开眼,温阮便见着自己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一幕——
苏辛勾着腰抬着眼看她、手里还捧着刚捡起来的红豆。
温阮感到诧异,已忘了生气。
苏辛忐忑地将手里的红豆往前递了递,先软下态度,“还给你,你……你别气,我不是故意的,你的红豆也不是为魏承松而数的,是不是?”
妻子不愿解释,他便自己问就是。
温阮不应声,用眼睛数一遍苏辛手中的红豆,少一颗,她皱起眉,抬眸,目光在房中地面逡巡,终于定在远处的柜子脚边。
苏辛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立即会意,匆匆走过去,弯腰捡起来,与其他的红豆一起捧着,如数归还给。
温阮收下红豆,坐在床边,一颗一颗地擦着灰,苏辛就在一旁看着她,等她的一个答案。
温阮擦到一半,瞥他一眼,心里生出几分奇异的感觉,原来使性子、发脾气,将男人治得服服帖帖是这样的快活。
苏辛挨着她坐下,不死心地问:“你和魏承松根本毫无关系,是魏承松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温阮消了气,看他没那么讨厌,便敷衍地点了点头。
苏辛松一口气,眉眼一喜,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脸上是很介意的表情,“那为何魏承松那王八蛋,要叫你亲亲阿阮……”
听他还敢提信的事,温阮抬眸,横去一眼,说:“因为我叫他亲亲阿松。”
“什么!”
苏辛一下站起身,瞪圆了眼睛。
温阮瞧着他的样子,有些想笑。
她愈发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像苏岺辛。
苏岺辛像是从来没有生气过,即便是心里有不痛快,也从来不会说,只在做那事时更用力一些。
“你叫那姓魏的……亲亲……”苏辛仰起头,倒抽一口气,气笑了,“亲亲阿松?”
温阮拿着破掉的小荷包走到针线篮子前,穿针引线,三两下将荷包缝好,将红豆装回去,收好,放回储物柜子里。
苏辛便在她身边,围着她转,嘴里一直不停地问:“你果真叫他亲亲阿松?”
温阮关上柜门,回头看向他,见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无奈叹口气,去拿来纸笔,写下:
亲亲阿音:
我早已有休妻之心,你且等一等,他日,我必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不等她写完,苏辛便一把夺走她的笔,要将纸上的字全部涂掉。
“你乱写些什么?”
温阮拨开他的手,将“信”举到他面前,质问:“你与贺音是不是早已不清不楚?你是不是早就想休了我?”
苏辛皱着眉头,气恼地说:“没有!”
温阮不依不饶:“可你这信上就是这样写的,你还叫她亲亲阿音呢。”
苏辛反驳:“这信不是我……”
他忽然想明白,有些尴尬地愣了愣,脸上渐渐显出喜色,嘴角抽动着,压不住地往上扬。
“那信是假的?”
“你还问?”
“不问,不问……”
温阮扔下手中的“信”,揉着手腕,要走。苏辛将她拉回来,捧住她的手,问:“疼不疼啊?”
温阮抽回手,走到床上,坐下,轻唤一声:“过来。”
苏辛走过去,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
温阮抬眸仰着头,觉得脖子酸,便用脚踢一踢脚踏,发出“咚咚”两声响,娇声说:“跪下。”
苏辛皱起眉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
温阮瞧着他,挑起眉梢,翘起脚尖蹭了蹭他的膝盖。苏辛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脚一软,就真的跪在了妻子腿边,心里想站起来,身体却没有行动,他只觉着腿上酥麻麻的,心里也酥麻麻的。
原来……妻子不守规矩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苏辛想着,咽了咽喉咙,心口砰砰直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突袭着他,令他忘却身为男儿的自尊,只是仰头望着温阮。
温阮满意一笑,白嫩的小脸浮着淡淡的红晕,有别样的风韵,像一坛新酿的杏花酒。
苏辛从未见妻子如此笑过,一瞬看直了眼睛,此刻,在他眼里、心里,连他最心爱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