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

秦岐站在烟火气息中，吵嚷的吆喝氛围里，削弱自来的距离感，竟然平添了人情味。

短发变得柔软，睫毛变得柔和，

陶之音忘了移开目光。

他拍拍她的发顶，牵过手往回走，“你在替可苑生气，还是因为自己而情绪失控？”

“你怎么知道可苑……”可苑和宋辙逸的事情，她被后半句话转移了注意，拢眉反驳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他说：“宝宝，我只是在询问你。”

询问也不行。

什么叫做她自己情绪失控？陶之音几乎可以理解为，他的意思是她在为宋辙逸和其他人亲密而生气？

“你别和我说话了。”陶之音甩开他，独自抱臂走到了前方。

……

“他们走了。”宋辙逸可惜着说。

“是啊。”早该走了。

“不过没事，我带你去蹭个饭。”

文歌涵能看出他对这附近的巷子很熟悉，带着她左弯右绕，跟在一边的她已经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吃？”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住他，“可以去附近的餐馆就好，我不挑剔。主要是今天，我……”

“到了。”宋辙逸不动声色加快了步伐，拂开她的手，迈进院子里。

行。文歌涵再次被打断，咬牙忍着气在他身后紧随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三层带小院的民居，院子内收拾得整洁干净，穿过正厅，她思索着是谁住在这里。

厨房里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声响，可苑笑着走过来，“之音，这么快就买到了吗？你走路还是跑步去的。”

扬起的笑容在看见对面人的一瞬间彻底凝固。

文歌涵敏锐的感觉到可苑对宋辙逸的目光格外复杂，这样的眼神，她不陌生。

失望、伤心、沉寂。

没想到能从可苑的眼中读懂这些，也没想到他们都在这栋房子里吃饭，文歌涵从惊讶中缓过来，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迎上前。

“我们是来——”

“出去。”可苑没等她说完，手臂一指门口的方向说道。

宋辙逸问：“作为你的现任老板，也不可以吗？”

可苑像是被塞入了一根难以下咽的鱼刺，卡在喉管中不得安宁，她很想咽下去，可是刺疼的感觉让她没办法张嘴求救，更想压住舌根吐出来，用一切的办法阻止它伤害自己。

“可以。”她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答案。

自己则绕过他上了二楼。

外面的微末的对话声让餐桌前的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又有谁来了？”小胖嘴边粘着一粒米，小舌头往外吸溜一圈儿，将残渣卷进了嘴巴中。

“不知道。”闵露抽出纸巾递给他，“吃的跟花猫一样。”

小胖哦了一句，接过纸巾擦拭起来。

他的身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陌生的香味窜进鼻子，他猛猛吸了吸。

“你是哪个新来的姐姐呀？”小胖友好地问道。

文歌涵蹙眉看向小胖碗边凌乱的碎渣，起身换到了另一侧，刚好和后来坐下的宋辙逸并排。

她没去理会小胖，而是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们好。”

男生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死板极了；另一个女生看模样或许是个高中生，她的手受了伤，吃饭不方便，那个男生偶尔就会帮她递纸递水。

他们无视了她。

文歌涵几乎所有的忍耐都用在了今天的事情上，如果不是有求于宋辙逸，想从他身上获得利益，今天的这顿饭，她绝不会继续坐在这里。

没人讲话，闵露放下碗筷，表示自己已经吃好了，走去拉走小胖，就和司徒朔离开了。

她和可苑相处的不多，但知道她是知音姐姐最好的朋友，她都不开心的上楼了，闵露觉得大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招待他们。

上次这个男人还在这里打碎过东西。非常危险……

……

“看来你不是很受欢迎啊。”宋辙逸又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流理台查看，果然如他所料，已经没有饭了。

难怪陶之音他们要出去。

他倒了两杯水，就近找了另外一个位置坐下，递去一杯，说道：“再等会就能吃饭了。”

看他这样游刃有余，文歌涵直觉这个人在装傻。她拿过手里的杯子，跟着站起，绕到他身边，杯子里的水被她故意拿得摇摇晃晃，蹲下身靠近。

“我不想吃饭。”

他低头，挑眉：“哦？那你想做什么。”

文歌涵想趁着这时候直接开诚布公，达成交易。

“宋辙逸，我有话对你说。”是可苑从楼上下来了。

电光火石间，文歌涵的脑中迸发出了一个奇异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