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
许苑告诉自己:陆忱星一定是在拉踩盛淮宇!!
但心跳依然快得不受控制。
她看着车外流过的连片灯火,繁华夜色,不抱希望地想:什么时候偷心能归为犯罪。
世界上就少了许许多多痴男怨女。
许苑愤愤咬了下牙,缓下情绪,平声报上地址:“锦绣庄园二期。”
陆忱星问:“你跟盛淮宇住一起?”
“不,”盛淮宇住校比较多,只偶尔回家。许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找他?”
打架吗?
“我找他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陆忱星打了个哈欠,声音困到模糊,又轻又低:“随便问问。”
“……”许苑莫名其妙哦了声,“你困了?”
他低沉嗯了声。
许苑故作惊叹:“哇,你作息还挺老干部,这才十一点多。”
“没,”陆忱星仰靠在椅背,阖着眼,下颌到脖颈拉出漂亮的线条,车外光线在他脸上落下移动光影,锋利喉结随倦淡腔调轻轻颤动,“最近忙,没怎么睡。”
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存在即勾引。
许苑竟然觉得他这会儿有点性感,大概是黑暗、光影以及艺术思维敏锐的捕捉力加成。
她克制着收眼,小声抱怨:“那你还来。”
前天在酒吧,今天来会所——
真没看出来您忙!
陆忱星似乎不太耐烦:“项目结束聚了下。”
他向来恣意随性,不是那规规矩矩听安排的人,只不过有些时候会盛情难却。
但转瞬,他又轻轻笑了下,烦躁化作调侃,吊儿郎当的:“不过幸亏来了,不然遇不到你。”
“……”
上帝多少在他身上浪费了“撩人”的天赋。
这种珍贵的技能点要留给有需要的人,比如说盛淮宇。
许苑索性置之不理,“那你困成这样,不能象征性走个过场,提前走人?”
“本来是能的。”他缓慢朝她歪了下脑袋,像在示意罪魁祸首,“这不是接到你的暗示了吗?”
许苑根本没暗示,所以丝毫不感动,还觉得自己背了口锅:“你说的跟你一直在等着送我似的。”
陆忱星沉默了两秒,说:“那倒也没有。”
许苑有点失落,又松了口气。
接着就听陆忱星稀松平常道:“一直在被人搭讪调戏而已。”
“……!”
许苑太阳穴跳了跳,心说原来还不止一个搭讪的?你有那么多打火机送吗?不乖乖待包厢里却胡乱出来摆造型?
你活该不是!!
抿唇闷闷愣了两秒,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都拒绝了?”
“让我想想,”煞有介事考虑了好一会儿,吊足了胃口,陆忱星才意有所指道:“我好像……没拒绝你?”
“……”
陆忱星明显是指前天酒吧她说“约”的事情,许苑顿时冷冷横他一眼——就那荒谬的陪玩理论?
她面无表情说:“你那叫诈骗好吗?!”
陆忱星坦然嗯了声,不期然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哈欠可能把他思绪打断了,话题瞬间就转移了方向。
“你呢,过来都玩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高考完了,狂欢热闹啊。”许苑说着想起什么,打开包包,摸出来几块柠檬糖,给陆忱星递过去,“你吃这个吗?我备考困的时候,我都是吃它,提神醒脑。”
陆忱星拿了一块,剥开,放进嘴里,酸味泛滥肆虐,直冲天灵盖,清醒得他五官都有些扭曲。
缓了下,陆忱星不太信任地问:“你高三,真的吃这个?”
“嗯,我朋友也吃,”许苑浑然不觉有啥不对,“这会儿都快免疫了。”
陆忱星眉头稍稍挑起,想拿纸巾吐出来这糖块的动作凝滞住,舌尖抵着硬糖眯了下眼。
许苑畏酸,能接受的酸度都是优格(凝胶状酸奶)以下的标准。
他高中那会儿无意给过她一瓶乳酸菌饮料,味道挺酸,小姑娘喝了一口就捂着嘴,乌溜溜的眼睛含着两汪清泪,眉心紧紧蹙着,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顶对不起她的事。
让她吐也不好意思吐,苦巴巴地咽下去之后,还委委屈屈解释:“对不起,我没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
被他酸哭还道歉,怪招人疼。
知道她生理性畏酸之后,陆忱星着实愣的不轻,继而又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几年不见,当时那个被酸哭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这么能吃酸了。
时间真神奇。
生理性习惯都能改变吗?
真为了备考委屈自己了?
还是受了其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