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变性
熙和十三年冬夜,雪飘忽而至,满地清白一片。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张溪眼皮翕动几下,意识朦胧,最烦心的莫过于冬夜被尿意憋醒。
“姗姗,我要去尿尿,你陪我去吧,走廊黑,我害怕!”
她这一出口难免被自己惊到,这嗓音……怎如此粗犷,张溪未多想,只当是她阳了的缘故,新冠害人不浅。
白色床幔下垂,屋内燃着熏香氤氲淡淡香气,正中央是雕花红木如意圆桌,门旁那盆炭已燃烧殆尽,房门微敞。皎皎月光借着窗棂洒进屋内,在白雪映照下,更显光亮。
月色清霜照在他那清俊面庞上,张溪鼓起勇气起身,迷蒙着眼只顾闷头向前走。
吱嘎吱嘎——
屋内突传来窸窸窣窣声响,一下一下撞在她的心上。
张溪壮着胆子瞧定,一只黑猫突然从她脚旁窜过。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野猫。
可……寝室怎会有野猫?
正思索着,忽然一把剑向她刺了过来,此时张溪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衣,面笼黑甲之人。张溪侧身闪躲,可那把剑还是架到他脖子上了。
没有丝毫剑架在脖颈上的局促不安感,他半分不惧。
背对着男人,张溪抿了下嘴唇,开口道:“姗姗?还整上cosplay了,你快别搞笑了,昨天买的玩具剑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张溪用手推开那把剑,怎料那人更加用力。
直到鲜血顺着骨节分明手臂滑落,脑中闪过痛感,张溪才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
张溪环视周围,一派古色古香,再低头,自己身着白色内袍,分明不是现代。
“难道,我穿越了?不对啊……”
门前拴着的狗朝房外不住吼叫,拉扯着锁链向前冲,循声望去,红墙被火把光层层拱亮,喧闹嘈杂声逐渐逼近。
张溪趁机用力踩向男人脚面,男人吃痛后撤几步,她挣扎着抽身。
黑衣男子见状不秒,急忙挥剑刺向张溪,张溪虽愚笨,身姿却矫健,左躲右闪间,躲下那人几剑。
张溪边跑边嘟囔着:“穿来第一天就要我命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一直是个好人,除了有些贪财好色,但是我从未害过人!”
话语间她踢飞了渣斗,歪斜的渣斗不偏不倚被黑衣男子踩中,摔了个狗吃屎,滑倒在她脚边。剑被甩飞,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打了个转正中张溪肩膀。
“啊!”张溪控制不住嚎叫。
“吱嘎——”
房门被一脚踹开,两侍卫队列两旁,正中间对门的是一身披凤袍,头顶珠冠之人,她将一切尽收眼底,急匆匆向着张溪便跑了过来。
“张深,你没事吧。”
女子俯身查看她伤势,张溪抬眸看向她,女子生得极美,一双桃花眼似潭水深千尺,高挺玉鼻下是厚薄适中的微笑唇,肤胜白雪,丰/乳细腰,这若是在现代,高低得是个网红。
等等……方才,她叫她什么?张深!
这名字是极为耳熟的。
张深,是张溪熬夜追的一本女尊小说《凤鸣至尊之天后乖乖宠》中的男配张选侍,天后杨仟白月光,长相阴柔却性格诡异,本凭外貌便可迷倒众人,安稳过完这一生。可他偏野心勃勃,扶持奸人谋逆后欲推翻女权重塑,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这不是穿越,是……穿书了。
别人穿书穿成女主、女配,她可倒好,不是主角就算了,还穿成早早下线男配!
“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submission。”张溪索性闭眼装晕,装晕这个做法在任何时候都适用,完美逃避现实。
昨天她还在考四级,今天就穿书了。
“你说什么?张深,”天后将他揽进怀中,满眼心疼:“御医呢,怎还不来?张选侍若是有何闪失,你们统统陪葬!”
“回禀天后,派人去请了,这刺客如何处置?”
天后斜倪他一眼,黑衣男子似是磕碰到头部,晕了过去。
也是个笨蛋。
“摘下此人黑甲,朕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诺!”
待看清此人模样时,天后却秀眉紧蹙,眼里尽是道不名情绪,淡淡开口道:“将他拖入地牢。”
“等等,张选侍遇刺之事不可声张,今日所见,统统不可向外提起,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诺。”
“天后,大国师找您,说有要事相谈。”来人语气急切,小跑着进门,似是容不得片刻耽误。
“让她稍等。”天后语气淡漠。
“大国师说了,此事耽误不得,要即刻见您!”
风儿卷席着凉意从门窗缝溜进来,吹动她耳旁碎发,耳饰也随风颤动发出清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