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也不行，好酒不是件好事。”

“就一杯嘛，又不会醉。”

“你造反呢，还想喝一杯，最多一口。”

“那半杯。”

“两口。”

“半杯的半杯。”

林茂瞧不下去她那不争气的样子，干脆替她出头：“一口也可以喝一瓶的。”

从野横了他一眼，不过宋云非最终还是在从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慢慢喝掉了一听啤酒。

睡意来袭，从野坚持把她送到三楼房门口，习惯性轻揉她的脑袋：“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哥说，随时随地。”

宋云非点头：“嗯，哥哥最好了。”

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两件让姜啸南大跌眼镜的事情。

第一件是收银台底下那箱原本还没有拆封的进口啤酒已经空了大半。

第二件是贺修阳竟然没有起床。

只有宋云非一个人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准时出现在了早餐桌上，听着他痛批贺修阳：“他是不是胆肥了，我以后有必要严格执行全勤制度。”

宋云非打着哈欠：“南哥，他今天轮休啊。”

姜啸南尴尬地咳了声，正好想起来了正事：“对了，你爸跟我说他想过来看看你，我先帮你挡下了。”

她拿勺的手一滞，低着头说：“嗯，谢谢南哥。”

过了一会儿，平常睡到日上三竿还得靠人工叫醒才能勉强钻出被窝的林茂破天荒地起床了。

姜啸南睇他一眼，淡定地跟宋云非传授经验：“通常他在这个点爬起来，并且不是第一时间摸电脑，意味着没好事。”

林茂凑过来：“南哥，就是……我想请两天假。”

姜啸南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下周六山城有个现场选拔赛，我保证只请两天，比赛一结束我立马回来。”

“去当然是可以，你请几天假我倒是也无所谓。”

林茂一激动：“谢谢南哥！”

姜啸南接着道：“让从野陪你一起去。”

林茂赶紧拒绝：“别别别……我保证不会出上次那种事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没得商量，否则不给你假。”

“不是，店里哪能走得开这么多人，姜驰不还受伤了吗？”

“是吗？现在不是有云非在吗，而且就他那身板，一星期还恢复不过来？”

林茂继续劝他：“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从野其实不太公平，凭什么他要牺牲两天时间来陪我呢。”

姜啸南思考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那这样吧，我陪你去，反正我闲。我最近，正准备洗心革面，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老板。”

说不动姜啸南，林茂捂着头懊恼地走开了。

宋云非不懂：“南哥，为什么一定要陪他去啊？”

姜啸南开始回忆：“他上一次以这个理由请假的时候，比赛结果惨不忍睹，赛后整整失踪了两天。我们满世界地找他，连警都报了，后来他自己回来了，我们四个人一起把他揍了一顿。”

他顿了顿，看向宋云非：“所以啊，年轻气盛的时候无论你想怎么任性，起码你要让在乎你的人知道，你是平安的。”

林茂去而复返，他认命说服不了姜啸南，但也不能因此亏待自己的胃。

姜啸南思考片刻，然后问他：“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去？”

林茂认真想了想：“不是不需要，也不是不想你们去，只是你们去的话我压力有点大。”

“好，那你自己去吧。但我话放在这里，这次要是失联了，可没人来找你。”

林茂笑：“南哥放心，这次我一定准时回家。”

他出发去山城的那个早上，阳光和昨天一样好，姜驰和从野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厨房里又传来姜啸南和贺修阳的互呛声，宋云非不到一个月便继承了姜啸南的衣钵，正精心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波妮高冷倒也不抗拒地倚在她脚边。

如他醒来的每一个早晨一样。

林茂走后，从野忙里偷闲来院子里喝茶，宋云非问他：“如果这次表现好，他是不是就有机会进俱乐部了啊。”

从野一边给波妮顺毛，一边目视着前方：“为他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