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冷忽热郎心难测,不清不楚爱恨交织
姑娘看到前面那间屋子没?您就在这屋吃,吃饱了想歇息,那竹箱子里有被褥,都是干净的。您放心,前面柜上有人照看,一个时辰后摇铃,大伙一起开工,您那个时候再起不迟。我们就在旁边屋里,有事言语一声,听得到。”
这屋子在大堂后面,是东西向的厢房,略有些暗,空间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地龙烧得旺,穿不住厚厚的皮袄。
静临将外袍脱了,搁在临窗的矮榻上,抬头看见窗户上糊了厚厚的纸,没有灰尘,没有泛黄,应该都是新做的。
地上一张小圆桌,上有一盏莲花座高脚灯台,青玉夔龙纹火镰,旁边的素面青瓷细颈瓶里插着几只茉莉,厚厚的簇着满枝骨朵,怪不得一进屋觉得这么香。
点亮灯台,揭开食盒,一盘山药炒黄芽菜,一翁徽州毛豆腐炖肉,一罐石耳土鸡汤,一碗碧粳米饭。另有一壶一盏,揭开盖子闻了闻,是茉莉香片。
极合口味的饭菜,极舒心妥帖的布置。
静临吃了几口,口腹舒适,心里却觉没滋没味。
漱过口,坐在铺得又软又厚的榻上,心里忽然划过一个猜测:这里该不是段不循平日休息的地方罢?
将门从里面栓上,她将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能拉的抽屉、能开的柜子都看了,并没有段不循的蛛丝马迹。
静临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是失望还是安心。脱鞋上榻,去翻最后一个箱子。吴掌柜说,这箱子里面有干净的被褥。
箱子打开,熏过的白檀味道淡淡地钻入鼻中,锦缎的柔润光泽映入眼帘。
静临皱起眉头,将这被子拿出来,在窗前仔细端详。
果然,她认出来了,这被子正是在顺天府大牢中看到的那个,是孟沅君先自己一步,送给段不循的。
呵!她方才竟然还在为他的心意而感到酸涩,这么快,就又为自己的犯贱而恶心了。
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到,处心积虑,威逼利诱,施以饵料,待猎物进入陷阱,再露出铁齿铜牙,狠狠一咬。
不愿承认也得承认,他很厉害,只一口便咬住了她的脖颈命脉,教她疼得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