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路上还遇到了薛又儿,只是薛没看到她。赵溶溶那时才知道,原来宴席名单里有她。
赵溶溶最终还是没有进到尚书省内,里面已经没有那个她可以一直依靠的人了。
赵溶溶就在尚书省的一小片竹林里逛了逛,她记得小时候孙高岑就告诉她说这片竹林是当年先帝亲手所植。
“娘娘!”
赵溶溶像被吓到了一样,手忙脚乱中踩到了乱石。高平惠也连忙扶她。
“是臣百里彦。”
百里彦早上路过竹林把东西落在这儿了,刚要找,没想到就碰到赵溶溶了。
“你怎么在这儿?”
“臣来找一个东西。”
“那你找吧。平惠,我们走吧。”
说完,赵溶溶就转身往出口走了。
百里彦没有着急去找,在原地低头送赵溶溶出去后也没有动。
还没等百里彦抬起头,他就又听到了脚步声。他抬头一看,是赵溶溶。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身边没有侍女女官陪着。
“百里大人,怎么?东西还没找到?”
百里彦很快底下了头,“臣还没开始找。娘娘回来是有事和臣说?”
赵溶溶知道他是聪明人,也就不和他绕圈子了。
“你是我祖父提拔上来的?”
“是。”
“也是哥哥亲自举荐你为尚书令的?”
“是。”
连听了两个是,赵溶溶开始正题。
“我们家对你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你离权利中心之人最近。依你之见,哥哥往后的路还有吗?陛下是怎么看我们家的?”
赵溶溶明知和权臣说话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利用被出卖,但近来事态逐渐让她不安。她不得不冒险。
“赵大人和尚书令对我恩重如山,我没齿难忘。但如今赵大人家庭和睦,官运亨通,我也实在没有可报恩的空间。要是哪一天大人需要百里彦,百里彦就能挺身而出。”
“至于,最靠近权利中心之人,难道不是娘娘自己吗?”
赵溶溶没有得到自己最需要的答案,她不便多停留就不打算和他耗下去了。
“既然百里大人如此说了,那我的问题问完了。先走了。”
赵溶溶揣着砰砰乱跳的心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一句话。
“无论何时何地,娘娘都可以问臣。”
赵溶溶没有过多停留就走了。
百里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话模棱两可,可也算真诚。赵溶溶想,他是对赵家是有些恩情的。
赵溶溶和高平惠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宫人。
“这件事要是穿到陛下耳朵里,你知道我脾气的。我身边有了一个宇文楚就已经够烦人的。”
高平惠低头回应:“诺。”
元邑又一次从梦魇中醒来,这已经是他近来第三次发梦了。他扶额阖目,低沉着声音问:“孤睡了多久?”
“还不到两刻。”
元邑心有余悸地回想起刚刚的噩梦,他梦到从前行军的日子。身边的战友故久一个个都死在了他面前,有些人甚至连遗言都没说。
大概是战事将起,他有些心慌了。
他也很久没见到她,也不敢见她,怕她一张口就要问。
元邑让宇文楚过来了,他问了问赵溶溶的行程。
“娘娘,今日和百里大人见面聊了一会儿。”
元邑皱眉问:“百里彦?”
“是。两人本是短暂偶遇,但娘娘却独自折返和百里大人待了一会儿。”
元邑有些不愿意听了,他不耐烦地挥手说:“好了。你下去吧。”
等宇文楚走后,元邑独自待了会儿。
内侍见元邑沉着一张脸,轻轻走过去问:“陛下要不要让百里彦过来?”
元邑眼睛瞥到内侍身上,冷若冰霜,缓缓道:“让中军查查百里彦和赵家的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