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
孙氏两姐妹在明光殿讲话,赵溶溶把赵芳芳拉到了内室。
她气色不错、打扮鲜艳,脸上十分不耐烦。赵溶溶这才知道她的确过得不错,阿母也没为难她。
起码表面是这样。
赵芳芳拍了拍身上的空气,语气不善,问:“你找我做什么?”
赵溶溶压着火,压低声音问:“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么你嫁给元康在宫里安分守己,要么离开平城过几年再给你寻一门亲事?”
一股无明业火上升翻涌,赵芳芳愤而摔袖,质问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凭什么我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赵溶溶!我的命在我手里!”
外头的孙氏姐妹相视不语。
宣光殿里,孙鸿达被邀请坐到了上席,但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嘉嘉守在门外,宇文楚被她叫去给元邑送吃的了。
赵溶溶知道他不久就要离开了,于是抓紧时间和他商量。
“既然她都不愿意,你就让她留在宫里嫁给伯幸王得了。”
赵溶溶摇摇头,“她留在平城始终是个隐患。”
况且她是以这样的心境嫁给元康,他又何尝不无辜呢?
“舅父。你帮我带句话给她。”
“她要是想逃,想离开定州。我就会昭告天下她死了,给她办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赵溶溶郑重道:“舅父,把阿母和赵芳芳带去定州吧!”
孙鸿达看着她,“那你呢?”
“我和两位哥哥留在平城。我们走不开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陷入了沉思,呢喃道:“或许我该问问姨母的,她该解脱了。”
此刻,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他们心知孙月惜大概是逃不出这座城的。
赵溶溶感概道:“阿母她喜欢游玩,从前就说想去定州看舅父。现在能圆梦了。”
孙鸿达一把抱住眼前的女郎,在她耳边郑重道:“我会照顾好她的。南南,别担心。”
说完就分离了,很快。
但她还是能感觉他的余温,很久没人那么叫她了。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孙府大院。
收到桂花糕的元邑,有些不解地望着这一碟东西。他像是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吗?
但他还是丢了手中的奏书,捻起一块咬了下去。
“娘娘今天做什么了?”
宇文楚:“上午和太后、赵夫人一起在明光殿吃了饭。”
“还带了赵芳芳一起。”
“她倒是难得。”
晚上,元邑就来看她了。其实就算元邑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他的。
两人躺在床上,心思都不在对方身上。
只是赵溶溶的一只手被他握着揉搓。
等到灯熄,元邑就把她往自己怀里抱,她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两人都没有同房的念头,偎着对方就进入梦乡了。
黑夜渐长,元邑猛地坐了起来。
他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来着?哦!他梦到从前一起杀敌夺功兄弟们一个个都死了,宫里也根本没有赵溶溶这个人。
一切都是一场梦。
元邑急促呼吸几口,心有余悸。良久,他才转身去看旁边的人儿。
赵溶溶睡梦香甜,安静得像个小孩。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就又躺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元邑带着赵溶溶去了皇家寺庙求神拜佛。
元邑牵着她往台阶上走,赵溶溶好奇问:“你还信这些?”
“该信还是得信的,孤已经很多年没有做噩梦惊醒了。”
赵溶溶笑笑,往他旁边跟靠近一点,笑嘻嘻地开口:“梦都是反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嘛。”
她突然想到什么,偷瞄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元邑突然被表白也含笑回看她,将手转换了姿势与她十指相交。
赵溶溶站在一旁看着元邑在庞大辉煌的佛陀前潜心跪下。人与佛的巨差尊卑,尽管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尽管他掌管千军万马,他也得低下头颅。赵溶溶顿时就领悟到了他说的那些话。
回去的路上,赵溶溶踏着满地的银杏叶,不经意地问:“你许的什么愿?”
元邑牵着她的手,停下了脚步。赵溶溶也停下回看他,他勾唇一笑,眼神下移,赵溶溶顺着他的目光,耳朵一瞬就热了。
混蛋混蛋!她看了看四周,无人看他们,嘉嘉内侍远远地跟在后面。她臊得抱住他,脸掩在他的胸口,手下没给他留情地偷偷捏了他手臂一下。
元邑也回抱住她。
元邑本来对子嗣一事并不在意。但自从大婚后,他就只在她宫中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