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如你
初秋时节,朵朵开始频繁出入医院,阿彪给她挂了最权威的专家诊,专门治疗不孕不育。朵朵也在努力地戒酒,她慢慢接受了一个现实:既然不能两情相悦,那就遥遥相忘吧,与其彼此痛苦,不如放手。
欧阳只约朵朵喝过一次茶,她什么都没说,回去后依然被阿彪疯狂折磨了半夜,并警告她再不许私自和男人见面。她并不觉得有多痛苦,也许人心死后,对一切的感觉都麻木了。
转眼到了中秋节,今年的中秋节恰好赶上十一长假,朵朵想回老家看看,阿彪有事离不开D市,让朵朵一人回去又不太放心,就让朵朵把母亲接到D市来住几天。
母亲多次在电话中问起东昇,朵朵打算这次见面时告诉她一切。在车站,母亲看到阿彪时一愣,没等朵朵介绍,她径自说道,“我见过你,你和朵朵是中学同学”,朵朵不得不佩服母亲的眼力和惊人记忆力。
阿彪对这个岳母还是非常热情的,带她去吃最好的饭店,去逛最高档的商场,住最豪华的酒店。但母亲对这些并不在意,“随便吃些就好,我这个年龄啊,吃不惯那些山珍海味,家常菜就好”,“衣服也不要买了,我自己的都穿不完”,“住什么酒店啊,那么大的房子,还不够我们几人住么”。
朵朵低估了母亲的洞察力,虽然锦衣玉食、香车美宅,但她眼底掩不住的憔悴,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临走前一天,母亲把朵朵叫到房里,她重重叹了口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让你跟了徐非梦”。
朵朵惊讶地看着母亲,她到底想说什么。
“徐非梦毕业实习前,来过咱家一趟,他说给你写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向我要你的地址。当时我和你爸刚从你这儿回去,我们都觉得小许挺好,比徐非梦更适合你,就告诉了他你的情况,让他死了这份心。”
“没想到他后来还是去了D市,可能是生活不如意吧,酗酒成性,听说前年冬天,也就是你爸去世前两个月他出车祸死了。”
母亲陷在深深的回忆和自责中,朵朵呆呆地听着,那来自遥远记忆的故事。
“这个李文彪我是知道的,他高二时打群架,杀了人,被判了七、八年刑,当时学校封锁消息,所以没人知道,我和你们班主任聊天时,她无意说露了嘴。”
“你和这样的人结了婚,一定要小心啊,他喜欢你时会对你好,但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你了,或者你做了什么让他恼恨的事,他定会下手狠毒、毫不心软的。”
母亲忧虑地离开了D市,朵朵很内疚,她不该让母亲来,发现了自己生活真实的一面,这样徒增了母亲的担心,让她的晚年生活更多一分沉重。
徐非梦死了,朵朵听母亲说出这件事时,内心是震惊的,但表面却很平静,生生死死,人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开始和结束,谁又能知道自己的人生将在哪一天终结。
朵朵没有如阿彪所愿怀上孩子,医生说只能顺其自然,这令阿彪有些沮丧,对治疗的事也不那么上心了。
阿彪不再每晚去接朵朵,经常让司机去接,他也不常按时回来吃饭,说是应酬多,有时深夜才归。朵朵对他去哪儿并不关心,如果有一天他忽然告诉她,“你可以走了”,她就彻
底解脱了。
一个周日的午后,朵朵接到欧阳从上海打来的电话,“小苏,下午有两个客人到D市,明天考察一下我们的车间,你安排人接待下”。朵朵想起几个负责接待的员工都是孩子妈妈,周末一定都在忙着带孩子,只她一个人没什么事,不如就她去吧。
原定下午三点多到的飞机由于晚点快五点才降落D市,朵朵站在出口处,手举一张写有公司名字的白纸板,她的目光一直关注着两个两个一起走过来的人,竟没留意到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禁吓了一跳。
“你好,没吓到你吧”,那人也看出她的惊吓,微笑了一下。
朵朵看清来人时,两眼有些发直,这不是在上海黄浦江边看到的那个酷似Bill的人么,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小姐,我姓苏,怎么称呼你?”
朵朵这才回过神来,“你好,我也姓苏”,她不禁想笑,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让你等了这么久”,男人却仿佛并不记得朵朵。
“没关系,不是说两个人么,另一个呢?”
“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哦,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朵朵一边有些犯难,原以为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一个,还是位男士,如果被阿彪知道,可能又会惹上麻烦。
那男人却没注意到朵朵的表情,跟着她走出机场,司机老张把他们送到盛鼎阁,公司招待客户的固定饭店,就离开了,朵朵本想叫他一起陪坐,他说家里有事,让他们吃完饭后自己打车回去。
因为只有两个人,朵朵就没点包间,选了大厅一个靠窗的位子。点过菜后,她想打个电话给阿彪,不知他今晚回不回去吃饭,按键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