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
朵朵提着盒子,走进家门,奇怪的是屋里的灯亮着,难道走时没关灯。她在门口换好拖鞋,正要回房间,“辛苦了,又加班啊”,阿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朵朵吃了一惊,回头望时,阿彪从他房里走出来,脸上堆着伪饰的笑容。
“哦,你不是回D市了么?”
“天气原因,航班取消了。”
“这样啊”,朵朵讪讪地正想溜回房间,阿彪看见了她手里的盒子,“你去逛街了,买
的什么呀”。
朵朵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想还是如实说比较好,她和欧阳间也没什么,“是朋友送的一件礼物”。
“你朋友很用心啊,包装那么漂亮,能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么?”
朵朵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彪有些过分,“我的什么东西都要你检查么”。
“哎呀,你想太多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不给看算了”,阿彪走过来拉朵朵的手,朵朵一闪身,他扑了个空。
阿彪脸上的表情变了几次,从愠怒到克制到不在乎地笑,“朵,我跟你商量点事呗”,
“我们回D市好不好,你不想那里么,你毕业就去了那儿,也有十多年了”,“D市气候和空气都比上海好许多,还有美味的海鲜”。
朵朵沉默着,她不是没想过回D市,那是她儿时就向往的地方,那里曾留下她许多美好的回忆,想起它心就会微微地颤抖。可是她不能和阿彪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你已经好了,那边公司也需要你。”
阿彪笑笑,“赶我走啊,嫌我碍眼了”。
今晚阿彪就是有些不对头,说话阴阳怪气的,朵朵想起他昨晚说的“三婚下家”之类的话,联系起他包场红房子西餐厅的事,莫非……,她渐渐明白了几分,这事肯定和郝三脱不了干系,阿彪在昏迷中,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事。
多说无益,朵朵转身欲回房间,阿彪拉住她手臂,“我就那么讨厌么,还不如一个老头,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你,不可理喻”,朵朵生气地想甩开他的手,拉拉扯扯中,手中的盒子掉落地上,阿彪冲过去,撕开盒子包装,朵朵想阻拦,已然来不及。盒子打开了,两人都呆在原地,里面竟是一套男士西服。朵朵看到西服那一刻,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下,她一下瘫坐在地上,那是Bill穿过的那套休闲西服。
在旁边愣着的阿彪这时缓过神来,“这是什么呀”,他走过来想动那西服,朵朵一把夺了去,“别动”,抱着衣服跑回了自己房间。
朵朵把头埋进衣服里,泪水滚滚而落,那衣服上已没有一丝Bill的气息,人去衣空。
朵朵红肿着眼睛走出房间,她要去找欧阳,问他从哪得到这件衣服的,他一定知道Bill现在葬身何处。
朵朵刚走到门口,阿彪闻声出来,“你要去哪儿,这么晚了”。
“不用你管”,朵朵推开他就往门外走去。
夜风温柔,朵朵的心却冷如冰封,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想触碰的Bill的死,此刻再次撕裂她的伤痛,她必须要见到他,哪怕只是坟墓。
欧阳接到朵朵电话并不意外,但没想到,还跟来个李文彪,这确实出乎他意料。
朵朵刚到彼岸咖啡,欧阳点了两杯蓝山,阿彪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你们……”,阿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欧阳愣了下,“你不是回D市了么”。
“所以你就来勾引我老婆”,阿彪像只斗鸡。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男人嫉妒时智商为零,朵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你就坐旁边听”。
“我想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衣服的”,她急不可待。
“从Bill一个朋友那儿”
“那他一定知道Bill葬在哪里”
欧阳沉思了片刻,“Bill遇上海难后,没人再见过他,他的朋友帮他打理那个别墅”。
“这么说,Bill一直未找到,尸骨无存了”,朵朵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泪水还是忍不住滴到咖啡里。
三个人都沉默着。欧阳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临走前,欧阳看着阿彪,“我送这件衣服没什么用意,只是觉得应该交给小苏,考虑不周,请见谅”。
“你知道就好”,阿彪拉起朵朵,转身离开。
回到兰桂园,已经十点钟了,朵朵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一头倒在床上。阿彪却轻松了许多,他看出朵朵脸色不好,就不再多语,安静地回到自己房里。
两个房间里,两人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朵朵除了为Bill难过外,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他这孤独的魂何时才能超度、解脱。
阿彪在想的是如何将朵朵带回D市,那个欧阳是个含而不露的人,老谋深算,凭着男人独特的嗅觉,他知道欧阳爱着朵朵,所以必须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