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
郝三替朵朵草拟了一份遗产继承协议,阿彪名下的财产除了留给他父母一部分外,大部都归到朵朵名下。朵朵不想要这笔财产,觉得受之有愧,“我不要他的钱,都留给他父母吧”。
“你必须接受,我想阿彪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这样也能弥补些我们给你的伤害。”
朵朵沉默了,如果没有这出闹剧,她和林东昇就不会离婚,何君石也不会说出事情真相,她会一直蒙在鼓里糊涂到终老。所以一切都是天意,阿彪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也让她在迷途中惊醒。
“我已经原谅他了,钱先放在那儿吧,我暂时不需要”,朵朵淡淡说道。
郝三只好点了点头。
朵朵打算呆到初七回上海,这样还能陪阿彪两天。
朵朵大半的时间都在和他说话,一本医学书上写过,人在去世前,所有器官都在衰竭,唯有听觉不会丧失,所以一直和他说话吧,哪怕是昏迷的人,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初七上午,朵朵收拾好东西,来向阿彪道别,“我要走了,你继续睡吧,如果你慢慢好起来,过些日子我还会回来看你,若你就此去了,便放下世间一切牵绊,去寻新的生活吧”。一滴泪滑落下来,滴在阿彪叠放在胸前的手臂上,这是朵朵第一次为他落泪。
朵朵很快投入到春节后的忙碌中,新招聘的员工要进行培训,员工正式录用后要办理保险等事宜,部分总部过来支援的员工需要安排住宿,她每天的生活都像上满了弦。繁忙的空隙,有时会想起阿彪,D市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她也不敢打电话,全当他还活着吧。
半个月后。清晨五点钟,朵朵的电话大声响起来,她睡眼朦胧地看了眼屏幕,是D市的号码,她的心立刻缩紧了。
“喂,是苏姐么”,电话那端传来小林焦急的声音。
“是我,他……走了么”,朵朵的声音低沉得只有自己能听得清。
“喂,苏姐,能听清我说话么?你快点回来吧,李总他……”,小林说不下去了。
看来阿彪终于走到最后时刻了,朵朵的心沉甸甸的,“好吧,我这就回去”。
挂掉电话,朵朵就奔往机场,其实上次一别,她已做好了永诀的心理准备,可真地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心慌意乱。怎么不是郝三打电话给她,朵朵有些奇怪,或许他正守着阿彪伤心难过吧。
阿彪的司机在机场出口等着朵朵,“小林走不开,就让我一个人来接您了”。
“你们李总……怎么样了?”
“我也不太清楚”,司机闪烁其辞,却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朵朵越发奇怪了。
车子朝别墅方向开去,速度加快了,朵朵忍不住问道,“他不在医院么”。
司机闭起嘴不说话,朵朵催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机依然不说话,朵朵感觉不太对,“你再不说话,我要下车了”,说着用手去拉车门,发现车门已被锁上,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他们要做什么,难道是要谋害她性命,为了钱?可是她说过不要阿彪的财产,虽然那是很可观的一笔数目,她朵朵从来不是贪财的人。
车子终于在别墅门前停下来,司机有些愧疚地看了眼朵朵,“夫人,其实不该让你回来,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不要怪我们”,说着,替朵朵打开车门。
会是什么事呢,朵朵虽然如坠迷雾,还是走进别墅,她已经死过一次,就算再死一次,
也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刚进来,就听到门从外面锁上的声音,看来,他们是把她关在这里了。
别墅里静悄悄的,好像并没有人,显得空荡冷寂,“有人在么”,朵朵扬声喊了句,没有回应。她走过一楼的每个房间,没有人,就径直走上二楼,卧室、衣帽间、书房都空无一人。
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有何惧。朵朵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枯萎的藤蔓、花枝,这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何时站着一个人,是她太出神了,还是那人走路根本就没有声音,总之,当她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是郝三。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确切地说是没有表情,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朵朵,仿佛她是空气一般。
“郝三,你何时来的,阿彪呢?”
郝三原本毫无反应的脸,听到阿彪两个字,有了一丝神采,“阿彪?你找他做什么”。
“不是你们让我回来的么,我以为阿彪快不行了,所以才急忙赶回来。”
郝三答应了一声,“嗯 ,我知道了,你是苏英朵”,他把朵朵拉到卧室的照片墙旁,看一眼照片,看一眼她,眼里放出异样的光,“果然是你”。
朵朵呆立在那里,郝三一定是中邪了,她推开他,往楼下走去,忽然想起门被锁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
郝三见她下楼,也跟着下来,“你要去哪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