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试探
人人面露惊惧地望着正朝宫门走去的人,那是位高挑少年,少年身边随着匹狼,两者间并没有绳索一类的牵连,狼信步走在少年身旁,一人一狼各具气场,连宫门处守着的禁军看了都不由向后退去。
到了宫门,正要继续向前走时,被邻近的几个守卫持长戟拦住。长戟自两侧向正中靠拢,彼此交错成一道铁门,拦住一人一狼的进势。
少年冷眸间戾气迸发,虽未看到黑布下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一声声极为阴冷的轻笑,“确定……要拦?”
交错着的长戟发出一阵微小的摩擦声,几个守卫握着武器的臂膀在微微发抖。
“你……可以进……进去,狼属凶……凶物,怎能入……入宫!”
少年视线越过几人,看到皇宫中阁檐一角,无尽的冷霜便覆到他的面上,“狼再凶恶,利益驱使也能为伴,人……却连狼都不如。”
“你……你说的……什……什么?”
少年低低地与自己诉说,旁人只能听到几个字眼,却听不清内容。
“独枭,有劳。”
在旁蹲坐着的那匹狼看了眼少年,狼嘴渐渐向后伸拉,露出泛着冷光的满口獠牙。
一道灰影闪过,狼已蹿跳出去,只听得长戟摔落在地的响声,那几人还未来得及呼出声,就已被狼撕扯碎了。
百姓厉声尖叫着四下窜逃,没一会儿功夫,街道已空空荡荡,只余一人一狼和满地污物。
“走。”
“沐皎儿!你去哪儿了?!”
沐皎儿与抚枫刚进屋中,还没缓过气,便听到沐湛一声厉呵砸了过来。
“嚯!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大火气。”沐皎儿不住拍着胸口,坐到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沐湛面上一片惨白,见沐皎儿没事儿,心也就放了下来。
“最近先别出去,外边不安生。”
沐皎儿奇道:“那个李丞不是都没动静了吗?”
沐湛瞪她一眼,“知道的还不少,是旁的事。”
沐湛并不想与沐皎儿说得太详细,怕她会受惊,但耐不住沐皎儿话追话地磨,到底是将今日城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沐皎儿手中茶盏没拿稳,摔碎在了地上,“什么!攻袭禁军!一人一狼还入了宫!!”抚枫在一旁听着面色也惨白了几分。
“现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况不好说,总之,你最近不要出去乱跑,现下城中大乱,易生事端。”
后面沐湛说了什么沐皎儿已记不清了,只下意识地应答着,沐湛又交代一番,才起身离开,走时将两侧门扇细心掩上。
在哥哥眼里,纵然妹妹再怎么欢脱任性,涉及到杀人见血一事,不免会感到害怕。
“抚枫,白师叔说的……应该就是……”
抚枫腿软得厉害,倚着墙颓坐到地上,“小姐……白师叔让我们……瞧着势头不对就跑,那人都敢……都敢杀了禁军,还……还入了宫,小姐……我们……”
沐皎儿面上有些惧色,但眼中已渐显镇定,“白师叔不是还在城中吗,他掌握的消息向来比旁人快些,一会儿我设法与他传信,问问情形再做定夺。”
“好!”
“什么!随着匹狼?!没人拦住吗?!!”
“有,但跟没有一个样,区区□□还能抵住獠牙?”
“嘿!你怎么这么淡定?”
“不淡定能怎么着,气急背过气去不更亏。”
“我真是……服你!”
柳香苑厢房内,男子与一身着简素衣衫的人吵得火热,倒衬得室外格外冷清。
“要不是为了你这傻子我才不涉险插入此事,现在倒好,人逼入宫了,要让人查出来,呵!还王爷呢,你一朝变王八信不信!”
男人眉心一跳,仍若无其事地取了茶水喝着,“皇叔,讲话莫要粗鲁,行止莫要粗狂,您当心面上生褶子。”
红衣男子闻言忙跑到铜镜前,恨不得嵌入镜中细细看着自己的脸,“好着呢,貌比潘安娇若西施,你不要乱说!”
“是是是,您最美。墨儿那小子回来了吗?”
“别提他!一天到晚牵着匹呆子马拿着把傻子伞,还真当自个是仙人了!连爹都不要,谁知道跑哪儿修仙儿去了!”
“皇叔,墨儿又不胡来,自自在在的多好,哪像侄儿,在人眼皮子底下活着,稍有动静便惹人猜疑,累得很。”
“唉!你就没我聪明,早早脱了身,现下隐在京中,想看乐子看乐子,想探秘闻探秘闻,真是……自在得很~”
见对面那人憋得内伤,红衣男子才扯到了正事上,“其实这事儿,也算不上咱们插了手,是那孩子命大,自己回来的。但,后面的事咱们只能旁观着,若被人抓住把柄,一锅给咱端了,我就掐死你!”
“知道了。”男人轻叹声气,告了辞启门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