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不成钢:“你知道我和敖仲哥哥在哪里,想拿手机做人情,没必要去偷去骗。敖仲哥哥不方便回去,你问他要个字条多简单的事。何必伪造?”
常宁一怔,半晌才道:“许是她一时没想到。”
越说越觉得有可能,也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她高声道:“一定是她一时想岔了。比如你不说,我也没想到这个方法。”
扈樱冷笑:“我听说她为了伪造字条,在资料室里待了整整两天。”
她竖起两根指:“两天!整整两天呐!她就只想出了这么一条歪门邪道?这两天内,她找你商量了吗?肯定没有吧?”
这也是常宁不解的地方,不明白念锦姐姐为什么会偷偷模仿伯伯的字,为什么不来与自己商量。
若是换了自己去,手机并非重宝,涓溪看在自己面上说不定就给了;实在不行,让池淙出面,池淙交过去的手机,他说已经找到主人,涓溪肯定会交还。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扈樱的话:“只有心术不正,有心隐瞒,才会行差踏错。”
常宁下意识地反驳:“不会的,念锦姐姐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扈樱冷笑,“她仗着你信任她,让你背了多少次锅了?就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有一次,我俩吵架后,你和她设了个陷阱报复我,害我掉进去蹭破头,你们俩当时是怎么商量的?”
小时候,她们之间鸡毛蒜皮的小冲突多如有牛毛,有许多常宁已经忘了前因后果,但这件事,常宁记忆深刻,因为她被狠狠责罚了,被打了十板子,关了十天禁闭,断绝了粮水,出来时她浑身疼痛无力,眼睛却发绿,看见什么都想吃。
那次是被责罚得最狠的一次,成年后再回想,也是自己太不知轻重的缘故。
那陷阱是个天然的石坑,又深又险,石壁上不时有嶙峋如尖刃般的怪石凸出。
扈樱那次只蹭破皮是真正的侥天之幸。扈樱年幼,下坠时已经用尽气力,一时难以上来。她们为了将扈樱留在坑底更长时间,还设了许多小机关在洞口。被支开的侍女察觉不对后,赶回来才将扈樱救出。
常宁道:“那次是我不对,没有轻重……”
扈樱打断道:“我提这件事不是为了你的道歉。你们俩在石坑边商量如何应对长辈的责问,我记忆犹新,你还记得吗?”
常宁愣愣地看向扈樱,不明白扈樱用意,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商量如何应对长辈的对话,她已经记忆模糊了。
扈樱清了清嗓子,仿着潘念锦的语气道:“常宁,你先走。等你爷爷、父亲他们过来时,你千万别出来,我会说是我看不惯帝姬与你不合,所以布置了这个陷阱,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我们水族不是任她欺负的。到时候,有任何惩罚都有我来承担。”
她到底是专业出身,将潘念锦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语调柔软却又带着一点贴心的焦急。常宁觉得若不是亲眼瞧见,定会以为这就是念锦姐姐在说话。
扈樱又问:“你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常宁记起些模糊的印象:“我好像问她会有什么惩罚……”
扈樱笑:“是呀,你这上套了,只抓住了惩罚这个重点。”
说罢,她又捏着嗓子模仿出潘念锦娇柔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背:“没事,再重也重不过你上次挨得那几板子,我比你大,能承受的了。”
说到最后几字,娇柔的声音带着点儿颤音。
这颤音将常宁彻底拉进了记忆深处,她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念锦姐姐也是如此颤抖着声音,怯懦而恐惧,但又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常宁也记起了话语中“上次那几板子”,那次她双手各挨了两记手板,肿成了两个红萝卜,莫说筷子连勺子都拿不稳。
扈樱又道:“结果呢?你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她的建议,说她手太脆弱了,不能挨打,还是你顶罪比较好。”
那是当然呀!念锦姐姐的右手可是根脆弱的柳枝,那板子连自己这样坚硬的龙爪都得肿起来,那柳枝手肯定受不了。常宁觉得自己做的很对:“是啊,她虽然比我大,法术比我强,但原身毕竟不如我们龙,我们龙鳞是天下至坚。”
扈樱“呵”地笑出声,摆手道:“这不是重点。我只问你,她有哪一次真的替你顶过罪?哪一次比你罚得重?”
常宁默然。
扈樱追问:“有吗?”
她的声音令常宁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扈樱非常肯定地代答:“没有!”
“每次都是你冲在前面。出主意的是她,执行的是你,主责你担着,她最多一个‘未能阻止’的次责。她是你的伴读,比你大许多,本就有劝诫之责。你连这个都替她顶,一口咬死她劝过了,你不肯听。”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常宁昂头道:“我们龙族是水族之王,就该身先士卒。我身为龙族公主,更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