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樱:每每有冲突,这只狐狸总能妖言惑心,最终以自己落败为终。
她心中恨极,却不敢表露出来。
道谢的话语也无法出口,道谢是对自己和念锦的侮辱!这狐狸实在欺人太甚!
常宁死死地咬紧下唇,只低头不语。
坐在车内的扈樱将常宁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起了一丝怜悯。
若她还是一千年前的年幼小儿,执着于穷追猛打,此时必定会在一侧得意洋洋地扮鬼脸,但她毕竟经历了生死,千年的风风雨雨,让她对“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了一点感悟。
于是,她探出手去拉了拉敖仲,悄声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最恨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伯伯面前总是这样一副大方懂事模样,故意衬出自己的任性倔强。
常宁坚决不愿受她施恩,猛地一仰脖子,豁出了所有勇气,对敖仲道:“伯伯,念锦姐姐温柔和善,行事光明磊落,绝不是那样不堪!”
又瞪向扈樱:“你责我以权谋私,这告诫之语,我的确该谢你。”
最后,她略弯了弯腰,硬邦邦地从嘴里扔出两个字:“谢谢。”
行吧,虽然不甘愿,但好歹确实找了个真心感谢的点。
扈樱从来没指望就靠两句话能分离维持了千年的情谊,只笑道:“我们俩虽然小时候不对盘,但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今日之事,你诱我来,我也没吃亏,扯平了。”
扈樱又去拉敖仲。
她虽没见过敖仲发怒,可也知道他训诫下属时威严甚重。
敖仲倒是没料到常宁会如此犟,正要训斥,就感觉到扈樱频繁的拉自己,略侧了身,低头去看。
他的脸看似是一贯的平静,但细瞧去,还是能发现他眉峰隐约凝结着怒意。
“谦也道了,谢也道了,我都接受了。敖仲哥哥,你要给人想通的时间啊。欲速则不达,你且让她慢慢地想着呗,终有一日能想通的。”扈樱笑着,掩口打了个哈欠,“而且,我累了,想早点回家睡觉。”
这是大方不计较,替常宁当说客。跟眼前这个倔驴似的侄女真是天差地别!
敖仲忍了忍,顺了她的意,笑起来:“好。”
他再次看向常宁,转头的瞬间,脸上的笑意便敛了,神情淡淡的,警告:“下不为例!”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常宁却觉得自己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从陡然而来的威压到突如其来的轻松,仿佛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常宁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她再不敢犹豫,只能立刻回道:“是。”
望着汽车消失在暗夜中,强撑着的那口气陡然散去,挺得笔直的常宁霎时委顿下来,软软地坐在台阶上。
仰着头,眼睛眨了又眨。
手机在此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熟悉的名字跃然眼前。
强抑的泪水再也关不住,汹涌而出:“念锦姐姐……”
深夜视线不良,直到再也看不清远处情形后扈樱才转回身。
敖仲看她趴在靠背往后看了良久,又唉声叹气地转身,有点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么恋恋不舍呢。”
扈樱偏头看他,叹气:“你不懂,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女孩子。”
难不成替她出头出错了?
敖仲不明所以,但他是个知错能改兼好学上进的好学龙,于是,极诚恳地问:“我哪里不了解?”
“你家小侄女虽然平时稳重成熟,算得上是个女强人,可毕竟还是个女孩子,面皮薄。”扈樱指了指自己,“当着我这外人兼死对头的面,她被你批成那样,面子都被扒光了,而且还是她平时很尊敬的亲伯伯亲自扒下来的。她心里得多郁闷多委屈,八成要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敖仲不乐意:“谁说你是外人了?”
这是重点吗?
扈樱瞪他。
当然是重点!
敖仲还有话继续:“你可是亲口跟常宁说我当定你涂山帝婿的,怎么能算外人呢?”
这条龙平时也没见这么能说会道啊?
“我错了!”扈樱败下阵来,看着他笑,“我当然不是外人,我可是你最亲的人,除了你爹爹妈妈,谁都比不过我!”
在乖巧认错这点上,常宁真是拍马都追不上扈樱。
一个死犟死犟的,一个花言巧语的。
因常宁生出的一点气都烟消云散,敖仲忍不住笑起来。趁着红灯间隙,他伸手点了点她的唇:“你这张嘴真是蜜做的。”
“那是!”
扈樱咬着唇颇为不满。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便落在了某处。她立刻飞快解了安全带,随着卡扣声音落下,探身去吻了一下他的唇,似蝶翼轻扇而过,又似落花飘然而离:“是不是很甜?”
这可真是……欲罢不能的甜!恨不能将人立刻拽过来继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