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哎！他爹娘不会告诉他姓什么吗？这人真是，少爷好心好意把他救起来，居然还那么骗他们家少爷！

“明直。”褚照拦住他。

“少爷。”明直愤愤不平，但还是退后了。

“那你想过之后怎么办吗？”褚照犹豫一会，又加上一句，“小四？”

小四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那你暂且留在这里吧。我想住持也不会介意寺里多一个人的。”褚照道。这什么也不知道，就算醒了，贸然送他去官府那也没用。

小四浑身一颤，眼里露出恐惧：“这是在寺里？”

褚照不明所以：“怎么了？”总不至于这大灵山寺全员恶人吧？——那他不是掉进狼窝了！！

正在发散性思维，小四从床榻上挣扎起来：“我！我要走！”

明直看到他那样，眼睛差点瞪出来。他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他，急道：“你别瞎动啊！伤口又流出血怎么办？其镜快来帮忙！”

但是明直还没等到其镜过来，就惊恐地看见自己按住的那个名叫小四的孩子，脸上忽然出现细细的绒毛，然后身上也慢慢长出了黑色的羽毛——

他尖叫一声，吓得手立马松开不说，整个人也啪叽一下，瘫倒在地。

其镜本着兄弟情义，即使害怕也赶紧猫下腰把他拽回了自己这边。

而褚照也同样不敢置信地见证小四从人到妖的这一幕，恍惚间明白为什么小四在林子里躺了那么久还没死，又明白了为什么他昏迷了那么多天没醒过来但是身体却渐渐好转！

因为他是妖啊！

身体素质极其强悍的妖啊！

褚照从未想过有一天好心救人，竟然能救到一只妖头上。而且他前不久才刚听说，妖精鬼怪很“喜欢”他！！

“明、明直……”快去把住持叫来！

他不要呆在这里啊啊啊！！

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床榻上快要羽化[？]成功的孩子，忽然闷哼一声，有倒回床榻上。身上无论是那些细密的绒毛，还是坚硬的羽毛，也都慢慢缩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又成了一个人，并且重新昏睡过去了。

明直手脚发软，其镜也同样嗓子干得厉害，但他们还是强撑着说：“少、少爷？”

褚照也很恍惚，这个小孩羽化一半，怎么又不羽化了？

“先等下。”褚照揉着腮帮子，“他会不会是……”

是什么？

明直和其镜没有问，但他们的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他们的好奇。

褚照慢慢吐出最后两个字：“……半妖？”

所谓半妖，就是人妖结合所生之子。他可以算作人，也可以算作妖。遗憾的是半妖既不被人族所接纳，也不被妖族所容忍。而从小四的情况来看，他身上显然人族血脉更多，不然也不会在虚弱状态下恢复成人形，甚至瞒过住持他们的金睛火眼。

“也许我们之后要多个保镖了……”褚照若有所思，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跃。

明直、其镜傻眼：“保、保镖？”

“或者说护卫。”褚照以为他们没有听过保镖这个词，特意换了个说法当作解释。

明直、其镜：“……”这是重点吗？是吗？

难道不应该是您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您产生了这样危险的想法，让一个半妖保护您？！

您身为当事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你那特殊的吸引各路妖精鬼怪的体质？！

别以为这是在大灵山寺，您就可以肆无忌惮反复折腾了！

明直和其镜忽然感觉好累。头一次知道，有个能折腾的主子，原来是这种感受。

两个时辰后，小四醒了，被粥的香味馋醒的。

褚照正在慢悠悠地喝粥，旁边放着一盘清炒的青菜豆腐作为配菜。

“醒了？”

刚想找个机会变成鸟身逃跑，就被这个稚嫩的童声吓住不敢动弹的小四：“……”

褚照将嘴里的粥咽下，又用手绢擦了擦嘴，然后认真道：“我没有供出你。”

小四知道，不然他就不会还在这个房间了。

褚照继续道：“我还救了你一命。”

小四也知道，不然他现在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褚照道：“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小四，小四茫然了。

什么意思？

褚照严肃道：“就是说，我救了你一命，你应该把你这个人赔给我，替我做事，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小四迷茫，是这样吗？

“但，但是，按照因果，我本来也要报答你的……”小四低低地说。

哪怕是半妖，沾上因果，为了修行也是要还的。

有一大篓子话还没说完的褚照，立即把那篓子话全扔了：“所以